而被香氣環繞的帝王,面色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恢複了皿色。
這時門外,似乎傳來了些響動,但不等蘇汐月皺眉,轉瞬就消失于無形。
如此,屋中的三人又等了盞茶功夫,蘇汐月才沖吳福林一點頭,示意他可以将皇帝的腦袋放在枕頭上了。
吳福林因記着蘇汐月的叮囑,并不出聲,隻用口型問道:
‘這樣,就行了?’
蘇汐月笑着點了點頭,輕聲道:
“若是不放心,盡管讓太醫來診脈就是,隻是别大聲喧嘩,驚了皇帝。”
吳福林聞言,大大松了口氣,轉頭就示意小太監,去開門迎入太醫。
其實,自半月前始,太醫們就對皇帝的病情束手無策了,若非是這般情況,他又哪敢擅作主張,用個市井的赤腳大夫,來救治病危的皇帝?
更不用說,這赤腳醫還是個瘦弱的小丫頭了。
一旦離了險境,在宮中說一不二的吳公公,立刻又恢複了對蘇汐月這等身份之人的輕鄙與藐視。
不過,他在宮中早已練得爐火純青的面上功夫,一眼看去,任誰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緊閉的房門從内敞開,可等在外面的卻不隻是匆匆趕來的太醫。
陳炎背對房門,與太醫對面而立,隻一眼就能看出,這兩方剛在對峙。
“王爺,你這是……”
吳福林驚疑不定的盯着陳炎,目光好似在看反賊。
陳炎卻隻恍若未見似的,淡淡回道:
“沒什麼,不過剛聽這些小太監說起,父皇不欲旁人打擾,但這些太醫要硬闖,本王就出手勸阻一二罷了。”
蘇汐月心知,陳炎是放心不下,跟在她身後,追到房門前時,大概正聽到她趕人,這才守在了門口。
不過,這樣的說辭,為并沒得到吳福林的理解。
“原來竟是這樣,有勞殿下護衛陛下。”
口中這樣說,可吳公公心中,卻隻當陳炎居心叵測,故意攔阻太醫,心中對其以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來。
“眼下,殿下還是回到院門口去,等待陛下宣召更好些,您看呢?”
蘇汐月看出氛圍不對,卻沒立場為陳炎開口,心下隻能一歎。
她收回目光,邊向外走,邊揚聲道:
“若是想讓太醫給皇帝看診,最好現在去,一會兒香氣完全散光後,沒人看護,出了什麼事,可别來找我。”
這一句話,立刻将吳福林的全幅心神都引了去。
“你,你說什麼?陛下不是已經好了?”
蘇汐月哂笑,“哪有那麼容易,如今不過是暫時穩住病情,稍候人會醒過來,但也隻是維持在原樣,不會惡化罷了。”
聽道這話,吳福林哪裡還有心思再糾纏,盯着陳炎?
“這,快快,你們是死的麼?沒聽到這話,快去内裡看護陛下!”
就在吳公公帶領太醫,迅速趕往內裡,蘇汐月想了想,又笑着揚聲,追加了一句。
“别忘了,眼下還不能驚擾病人,記得說話聲音小些啊。”
此時,外面守候的小太監,也都被吳福林叫入屋内幫忙去了,門前就隻剩了陳炎與蘇汐月兩人。
陳炎在話閉後,就一直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更是一瞬都沒離開蘇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