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四溢,似乎還帶著些微的梅香。
若不是從頭淋下來,蘇汐月還真想好好品品。
因毫無準備的被冷酒,直接澆了一頭一臉,蘇汐月雖沒失態的大叫跳起,卻也忍不住眯眼抿唇,防止酒液流入眼睛鼻子,弄得自己更加狼狽。
而就在她閉眼的那一瞬,身後同時響起一聲摻雜著哭聲的驚叫。
這要不是蘇汐月被冷酒澆又被北風吹的渾身打顫著,她都要懷疑此刻成了落湯雞的應是身後發出悲鳴的人了。
但在這念頭升起之時,蘇汐月心中就已很清楚。
她此刻的狼狽,都是拜身後之人所賜,且對方不僅遇到任何意外與麻煩,此刻還正滿心歡喜著。
沒辦法,充滿鼻中的酒味兒都掩蓋不住,蘇汐月身後那人興奮到熱皿噴張的欣喜之情。
隻是,在嬌柔的驚呼聲後,那人開口的嗓音,卻聽不出一絲的高興。
“嗚嗚嗚,祖母,詩雅不是有心的,我就是想來給您祝壽,誰知才站住,胳膊就……祖母,嗚嗚,您別怪詩雅魯莽,人前失儀好不好?”
嬌嬌柔柔的請罪聲,讓任何有耳朵能聽到的人都不忍多怪罪一聲,甚至還很容易就會升起安撫勸慰的沖動。
但蘇汐月卻隻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外加滿心不屑。
嗬,真要是有心認錯,她這個倒黴的正主就在這裡坐著呢,罪魁禍首卻隻對李太夫人說話,且請罪的這一番話怎麼聽怎麼都想撒嬌討巧,真是一絲認罪的誠意也無啊。
最初的沖擊過去,蘇汐月擡手隨意抹去臉上酒水,又輕輕撥開緊貼在額頭的碎發,卻不轉身隻直視著身前不足一尺遠,也被“從天而降”的美酒波及到一些的李太夫人。
那眼神,清亮中帶著毋庸置疑的詰問,“您老之前才說,蘇家人在李家是會安全的,那這事兒該如何說?”
她因是客,倒不好先喧賓奪主不是?
再說,蘇汐月也想看看,吳詩雅在李太夫人眼中,究竟有多少分量。
今日之前她雖感覺的到吳詩雅的敵意,但並不止這位千金小姐會這麼瘋狂,她日後的計劃不能行查踏錯一步,早摸清對方的底也好未雨綢繆或一勞永逸豈不正好?
李太夫人雖因衣衫濺上汙物,又是這樣大庭廣衆下她的壽宴,本能的就心情不愉。
但擡眼看到是吳詩雅,又聽到外孫女的軟語央求,及那淚光盈盈,好似受到不小驚嚇的雙眼,李太夫人立刻就心軟了。
“哎,你這孩子啊,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
這不是害她,又要去換身見客的衣服?她這把老骨頭可一步都不想挪動了!
李太夫人邊歎息著搖頭,其實在心底已饒過了自己這個外孫女。
她本姓就是心兇豁達之人,且對小輩尤其是早逝的獨女留下的兩個孩子更加溺愛。甚至將早逝愛女的大女兒吳雪柔接到身邊,也就是李府撫養。
但因身體不好,女兒留下的一雙姐妹花吳雪柔,吳詩雅兩人中隻能將年歲稍大,不太用費心的老大吳雪柔領來身邊以解痛失愛女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