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臉上抽搐半晌,豁然轉過頭,不再看蘇汐月。
但就在蘇汐月笑眯眯的看他賭氣時,秦元又不敢甘心的悶悶道:
“你折騰這麼歡,究竟要幹嘛?”
想到蘇汐月這半月間,風餐露宿又居無定所,秦元就覺得肺要氣炸了。
這好在,她是在京城裡這般,若換個地方,他都不敢細想!
秦元一點兒都不想承認,自己是在擔心蘇汐月,隻是當初她在救下他後,雖沒怎麼噓寒問暖過,可他所需不用開口就都會出現在觸手可及之處……
更不用說,這段時日以來,蘇汐月也從沒将他當成下人看待過,相處下來,宛如舊友一般。
蘇汐月與秦元前一世,相伴了大半生,有段時間更是幾乎形影不離,他臉上那表情,她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也因此,這樣看着,她忍不住恍惚了前世今生的界限。
而她這呆,倒是徹底激起了秦元的火氣。
“喂!蘇汐月,我說你……”
被喊回神的一瞬,蘇汐月啞然失笑的擺了擺手,倒很爽快的開門見山了。
“其實,這般折騰并不為其他,就隻兩字。”
秦元聽得眉頭皺緊,但好在按下了火氣。
蘇汐月笑笑,看向窗外,邊輕聲笑着歎息道:“呵,做什麼這麼在乎?不過俗物罷了。”
秦元越發困惑,且心底直覺不好,邊沒好氣的追問道:
“你到底,所求為何?”
同時,因蘇汐月的目光過于專注的看着窗外,他也不由自主的順着那目光,望向大敞四開的窗格外。
卻不想一眼,就被沐浴在夕陽餘晖中的鐘樓奪去了目光。
足有三丈三高的城樓,通體被鍍上了一層金輝,耀眼奪目中卻别有種蒼涼的味道。
這鐘樓,他還當真有些印象,記得陪蘇汐月奔忙于城中各處事,可沒少從此處往來。
此樓位于廣濟街北,與南北城門正對,也是東西二市的中心,每日開市的鐘聲即從此奏響。
在平日裡,此處倒也當得起,人流如織,車馬如潮。
腦中略過這些念頭時,秦元越發不解,蘇汐月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難道,她的所求,與這鐘樓有什麼關系嗎?
就在秦元認真思考,專注打量那樓閣時,耳邊忽随風傳來一聲歎息似的低喃。
“所求?呵呵,不過虛名二字罷了。”
“嗯?你說什麼了?”
因聲音太輕,又随風過耳,且這一前一後的話聽起來又毫無關聯,秦元隻覺越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蘇汐月也不再多解釋,轉頭沖秦元笑着囑咐吩咐早點休息,明日還要早起,邊轉身自己先回了屋。
直到此時,秦元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些此刻才注意到的怪事。
蘇汐月自己留在城中時,都不舍得投宿,今日帶着他竟不僅住了客棧,還選了這麼個繁華地段?!
且如今,兩人還要住一間客房……
他原本以為,蘇汐月是為省銀子,但如今看,好像跟本不是這麼回事兒!
蘇汐月這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呢?
秦元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回屋問個究竟,可一推開門,頓時被屋中的肅穆緊張氣氛震懾住,張開的嘴裡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