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半不到,手機鬧鐘還沒響,岑青禾已經自然醒。要說這一個月軍訓式的突擊,最大的好處就是讓她把熬夜的惡習給改了,現在她每天一到點兒就睜眼,比公雞打鳴還要準。
起來去洗手間收拾,岑青禾沒關門,剛彎腰洗完臉,無意中擡起頭往面前鏡子中一看——她身後站着個一身白色睡衣,黃色長卷發淩亂披散的頹廢女人。
岑青禾一聲沒吭,隻是瞪大雙眼,吓得渾身一抖,哆嗦着去扶牆。
門邊蔡馨媛眯縫着眼睛,悶聲道:“你幹嘛?”
岑青禾拍着兇口轉過身,皺眉道:“你想吓死我啊?”
蔡馨媛低聲說:“你怕什麼?家裡就咱們兩個,不是你就是我。”
話雖如此,岑青禾還是讓蔡馨媛吓得臉都紅了。
她出聲問:“你今天起來這麼早幹嘛?”
蔡馨媛不答反問:“你今天還去新奧嗎?”
岑青禾應聲:“去啊,怎麼了?”
蔡馨媛說:“最後一天了,我還以為你不去那邊兒了。我這心裡也是惦記着,不知道你跟李蕙梓到底誰能第一,睡不着。”
岑青禾說:“反正現在是盡人事了,能不能成事還得看天。”
蔡馨媛道:“你說那個什麼唐總的老婆今天來找你簽約,你留她電話号碼了嗎?她什麼時候來找你?”
岑青禾說:“昨晚唐斌嚴着急登機,走的挺急,他沒主動說把他老婆的電話給我,我也不好貿然去要,不然搞得好像不信他似的。”
蔡馨媛剛睡醒,迷迷糊糊的,随意的‘嗯’了一聲,然後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去新奧,想着跟你一起去上班呢。”
岑青禾說:“站好最後一班崗,以後也沒機會總去那兒。你趕緊去睡吧,還早呢。”
蔡馨媛身子軟軟的往洗手間門框上一靠,看着岑青禾,軟聲軟氣的道:“他約我去歐洲玩兒。”
“嗯?誰啊?”岑青禾正在梳頭,一時間腦袋沒轉彎兒。
蔡馨媛微微蹙眉,“你說誰?”
岑青禾後知後覺,挑眉道:“你說夏越凡?”
“嗯。”
“他怎麼跟你說的?”岑青禾一邊兒紮頭發,一邊兒從鏡子中看着身後的蔡馨媛。
蔡馨媛臉上帶着模糊了喜悅跟糾結的神情,輕聲回道:“他就說要去歐洲出差一個禮拜,問我有沒有空,如果有時間就跟他一起去。”
岑青禾紮了個馬尾辮,聞言,轉身看着蔡馨媛說:“這不擺明了要約你呢嘛。他現在是什麼意思?以什麼身份約你?沒名沒分的,你憑什麼跟他去?”
說起這個,蔡馨媛終是面帶嬌羞,輕笑着回道:“他昨晚跟我說,不知道為什麼,跟我在一起會很開心,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如果貿然跟我說喜歡,怕我會覺得他是登徒子,所以想約我出去玩兒,哪怕是當好朋友也行,隻要我給他一個機會。”
岑青禾眼珠微轉,若有所思的道:“我怎麼覺着他很雞賊啊。他這是跟你說了喜歡,但又不追你,約你出去玩兒,又是以朋友的名義。”
說完,岑青禾看着蔡馨媛問:“那你到底去不去?”
蔡馨媛垮着臉回道:“我現在就是很迷茫啊。”
岑青禾蹙眉道:“得,看你這樣兒,估計心已經跟他一塊兒飛歐洲去了。”
蔡馨媛像是蠶蛹一樣趴在門框上左右蠕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讓岑青禾幫她拿主意。
岑青禾說:“我不建議你去,歐洲那麼遠,要是出點兒什麼事兒,你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蔡馨媛聽後一臉失望,那樣子跟當初第一次考英語專八沒過似的,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岑青禾趕時間,往洗手間外面走,經過蔡馨媛身邊的時候,她伸手去拍蔡馨媛的腦門,出聲道:“振作,振作一點兒,不是你說的嘛,太容易得到的都不會珍惜,你就當設個路障考驗考驗他,再試他一陣兒。”
說完,岑青禾邁步往前,身後傳來蔡馨媛要死不活的聲音:“我怕我挺不住了……”
岑青禾翻白眼,“沒出息的玩意兒。”
近一個月來,岑青禾很少能在早上跟蔡馨媛叨咕兩句。臨出門之前,蔡馨媛說:“你不用在新奧待太久,下午差不多就回本部吧,基本上業績額也都确定了。”
岑青禾應聲:“知道了,有事兒随時電話聯系。”
出了家門,打車來到新奧。在售樓大廳裡面,岑青禾看見金佳彤,金佳彤招呼她過去吃早餐,她買了小籠包跟豆腐腦。
大廳裡面除了打掃衛生的阿姨跟門口保安之外,其餘人都不見蹤影。金佳彤邊吃邊問:“她們這是沒來,還是不打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