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江岑的電話,董安怡顧不得還在和影視部的人開會,直接開車殺到了江岑家。
又是等了半天江岑才過來開門,她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此時更是雪上加霜,人還沒走進來就劈頭蓋臉地質問:“你剛剛在電話裡說什麼?!”
江岑這幾天正在休息,上身套了件白色寬松針織衫,下身一件灰色的闊腿褲,劉海有些長了,淩亂的搭在額前,有些還翹起來。
整個人看起來很居家,倒是少了些攻擊力,讓董安怡産生了一種他此刻比較溫順的錯覺。
他不緊不慢地轉身走回屋,“我接了趙哥的新戲,後面的事情你安排一下。”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接。”
董安怡蹬着高跟鞋怒氣沖沖地走到他身後将他拽住:“之前我那麼勸你你不接,你現在這麼突然後面的工作怎麼辦?!”
江岑皺眉看了一眼董安怡抓在他白色衣襟上的手,又擡眸看她一眼。
董安怡知道這人有種古怪的潔癖,不喜歡别人在拍戲場合以外碰他,但今天她火氣上頭,不想再慣着他,就執意地沒有松手。
對面那雙烏黑的瞳孔突然暗了下來,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夕的烏雲壓頂,悶雷聲聲,危險将至。
“放開。”
江岑冷聲道,語氣像是命令。
董安怡立刻就有些犯慫,松開了那隻隻倔強了不到一分鐘的手。
她不自覺地回避江岑的視線,清了清嗓道:“你接戲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後面的工作怎麼辦?我都給你排了半年了,你現在突然又要變?”
江岑扯了扯被她抓皺的袖子,不以為意的答:“我是演員,隻負責演戲。剩下的事情都是你的工作,跟我有什麼關系?”
好一個雲淡風輕。
董安怡被他嗆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不知道這人向來我行我素,半點同理心都沒有,但她總覺得,江岑對他是不一樣的。
結果他竟然來一個“跟我有什麼關系”?!
“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這樣私自亂接戲,你讓我怎麼辦啊?!我給你談的那些代言,采訪,公益活動,你說不參加就參加了?我怎麼去跟他們溝通?要賠錢的你知不知道!”
董安怡都要氣哭了,江岑面上卻沒有半點着急的樣子,輕飄飄地應道:“賠不賠錢還不是看你的本事。”
這話裡的意思,最後事情沒談妥,還都是她董安怡的能力問題了。
說完,江岑自顧自走到客廳一側的飼養箱旁,繼續他之前進行到一半的喂投工作。
箱子裡的三隻蜥蜴一看主人回來了,立刻都朝他爬了過去。
董安怡遠遠看着那些披着奇怪花紋的冷皿動物,又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怪人,連養的東西都怪。
她并不想跟過去,就靠在沙發邊上,冷靜了一下情緒,再次開口:“阿岑,不是我不想幫你,是現在這個情況,你搞的我們很被動。就算是蘆總知道了——”
她還沒來得及搬出大老闆坐鎮,就聽到江岑那邊冷笑了一聲:“蘆總……你少拿蘆總壓我。就算是天王老子來,這戲我也是接了。你能幹就幹,不能幹我就找公司換人幹,少說些有的沒的,我沒興趣聽。”
江岑說的,董安怡完全相信他能幹得出來。
以他現在在公司的地位,連蘆丹都要忌憚他幾分,如果他提出要換掉自己,大概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她從一個過氣藝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十有八九是因為幸運的攤上江岑這塊好料,這點她很明白。
雖說這人脾氣大了點,但正因為這個,很多事情她都可以拿他出來當擋箭牌,省去了不少麻煩,也變相将她能力不足這個緻命弱點隐藏了起來。
而除了江岑,幫了她最多的,還有她那懂得适時服軟的“好脾氣”。
比如現在。
現在,她完全沒有剛剛進來時的那股氣勢洶洶了,就連講話的聲音,都顯而易見的軟了下來。
“哎呀我那不是着急嘛~”
她忍着對那些爬行動物的惡心,向江岑走近了幾步,眼尾泛着紅,聲音裡慢慢都是委屈:“你想想啊,我給你排了那麼多的工作,這下都要一個個的去改,還不得被人家罵死……”
江岑喂投完畢,關上箱子回過身來。
趁着這刻,董安怡适時的掉下來淚來,“阿岑,我真的覺得壓力特别大……”
江岑抱臂背靠在飼養箱上,冷眼看着她,眼中沒有半點憐惜,反倒是起了些嫌惡之意。
“我最讨厭别人在我面前哭,你少跟我來這套。”
他沉着臉從她身邊走過,拿起她留在沙發上的包重重扔到她懷裡,“不是忙不過來嗎?還不走?”
董安怡這下是真委屈了,但一看江岑越來越黑的臉色,搞得她不得不把眼淚強行憋了回去。
她背起包走到門口,江岑突然站起來叫住她。
良心發現?
她有些期待的回頭看向他,卻迎來他此刻不帶任何感情的警告:“以後,不要不打招呼就來我家,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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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檬姐……你說「晚櫻」的男主角是誰?”
夏梨手裡拿着剛剛翻了幾頁的劇本,睜大眼睛身體僵直的看向旁邊的代檬。
代檬以為是她沒聽清楚,重複道:“江岑啊。”
“怎麼會是他?不是說是陸允嘛!!!”
看她激動的一下都站了起來,代檬有些意外:“怎麼,你喜歡陸允?”
夏梨都沒反應過來,“……啊?”
代檬這才意識到是因為另外那個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不就是江岑嘛,他又不吃人……趙導一直都在聯系他,他來演也沒那麼奇怪啊。但是這對你沒什麼影響,你該怎麼演就怎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