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不聽話,非要來?
白景淵和謝行蘊一前一後地出了門。
等臉上的熱意消褪之後,白羨魚才喊了白離進來,“你等會兒找機會和謝行蘊說,生門也在那附近,兄長若是派人搜查到那裡,讓他幫我打打掩護。”
白離點頭應下。
白羨魚剛才就是想讓謝行蘊幫她蒙混過關,現在她并不想讓哥哥他們知道她養死士的事情,也并不想死士和将軍府扯上什麼關系,畢竟等生門發展得當,有了上千甚至幾千人的規模,那便可謂是養私兵。
這樣牽扯上,更是對将軍府不利,可她不得不為府上做打算,若是皇帝不動他們,生門便不會入世。
因此她一開始就處處規避,現在也不好露馬腳,若是謝行蘊還能幫她擋上一擋,那便更不易被發現了。
“和謝行蘊說完之後,你再去生門看看,讓他們都掩藏一下。”白羨魚不放心地補充道。
梁州城西混亂,盜賊猖獗,哥哥絕不可能隻帶一點侍衛就去了,肯定會帶上官差,謝行蘊一起去,很有可能會讓人把他們直接滅了,人多嘴雜,要是被發現就說不清了。
白離顯然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一一記下道:“遵命,小姐!”
生門的事情白羨魚身邊隻有綠珠和白離知曉,派别人去她不放心,因為郡守府中已經被層層包圍,白離走之前隻調撥了兩隊侍衛留在白羨魚的院子裡。
豈料他們一走,海氏便來了白羨魚的院子。
她看到仙風道骨的男人和白家謝家的兩位公子先後走出,又帶了侍衛,府中人員匆匆,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
可海氏不能進入白羨魚的院子,隻能着急地在外走來走去。
綠珠看到了,“小姐,是海氏!”
白羨魚默了一會兒,“讓她進來吧。”
綠珠猶豫了下,什麼話都沒有說,讓侍衛領着人進來了。
海氏比起昨日的打扮更素淨了,狀态憔悴許多,她有些激動地吞咽口水,“找到了?”
白羨魚搖頭,“還不知道,但他們已經帶人去搜了。”
海氏眼睛快速眨了幾下,像是在自我安慰,“肯定能的,我覺得你說的對!他的身體肯定在那裡!”
白羨魚并不想讓她現在過于激動,若是沒有找到,可能也是毀滅性的打擊,因為,謝行蘊他們已經有了證據,之所以現在還未将海氏收押,是因為想要調查清楚當年的真相。
片面之詞不可信,若真找到了黃子戚的屍體,那麼便可斷案。
而不論江淮瑜是否多年前做了惡,都不影響海氏殺人償命,暫時不收押,或許是覺得捉拿海氏猶如甕中捉鼈吧,對于海氏來說,這更像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
所以她如此迫切。
“等他們回來,一切自有定奪,你也……”白羨魚斟酌了下,“與其挂念,不如想想怎麼安排後事吧。”
海氏居然笑了笑,“我早就安排好了,從很久以前就準備好了,不過之前那一份是單獨給绮衫的,但阿錢的心意我也不能辜負,于是挪了些給她聊表感激,還有這府上的丫鬟,方才我已經将她們的賣身契都還給她們了,家丁護院婆子他們過了這幾日也會陸續離開,工錢也結算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隻要等到看一眼他,就可以安心離開了。
京都也常有秋後處決,或者拉車遊行,午門問斬的,白羨魚見過不少,即便是身居高位的人,到了臨死的那一刻,再多的溫文爾雅,滿腹經綸,表情也麻木不仁,更有甚者哭天搶地,神态瘋癫。
倒是很少見到如海氏一樣,甚至尚存幾分優雅從容的。
白羨魚并不覺得隻有出生高門,才能養就一副好氣質,海氏雖然出生低了些,可言行舉止都挑不出任何錯處。
她以前一定過的很幸福吧,所以即便是經過了這樣的變故,歲月沉澱下來的也是一副美人相,猶記得她第一回見到海氏的時候,半點鋒芒,半點沉悶都沒有,溫柔美好的像是一塊圓滑的玉。
白羨魚眉心微動,“雖然我現在不能把黃氏和錢氏放出來,但我可以讓你去見見她們,你要去嗎?”
或許是最後一次了,黃氏和錢氏被禁足在了院子裡,有專人看守,海氏并不能接觸到她們。
海氏怔愣片刻,旋即喜笑顔開,“真的?我真的可以見到她們?”
“嗯。”
可白羨魚看着眼前人的笑容一點點黯淡下去,最後海氏低着頭說:“算了,不看了。”
她不需要念想了。
白羨魚沒有強求,略微颔首,“正巧我今日沒有其他的事,不如我們兩人來下下棋?”
她在船上學的那些棋,近些日子裡沒事的時候也會複盤,偶爾找兩個侍衛對弈,現在也算沒有那麼差了。
海氏心不在焉地點頭,她必須找點什麼東西轉移注意力,同時她也對白羨魚這樣的相待感慨頗多。
綠珠很快拿了黑白玉棋盤來,安放在兩人中間的位置。
白羨魚執黑,海氏執白。
兩人有來有回地下了十幾手之後,白羨魚換了個姿勢撐着下巴,就見院子外一閃而過一道白色的弧光。
她皺了皺眉。
海氏這一回還沒有落子,棋子便從她的手中滑落,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問道:“羨魚,你能帶我去看看麼?”
白羨魚收回探究的眼神,“見黃氏和錢氏?”
“看他們找子戚。”
海氏看着不受控制的,顫抖的右手,心裡劃過一絲不安,“可以嗎?”
要是那兩位大人一回來,就判了她的罪,直接将她關起來,那她是不是死之前都不能見到他一面了。
白羨魚沒有說話,“他們已經先行離去,若是我們兩人接着去,怕是有些危險。”
兩個女眷,白離又不在身邊,若是路上遇到了山賊或者水賊作亂,即便她們兩人帶了護衛,也像是羊入虎口。
她的劍術,大概就和棋一樣差……
海氏不死心,“我們把府上的侍衛全部帶上,不行嗎?”
“不可能的,郡守府裡面這麼多機要卷宗,還關着黃氏和錢氏,肯定是得留人下來的。”何況她哥哥和謝行蘊也不知道帶了些什麼來,若是簡單的珍寶也就罷,怕就怕帶了一些積壓的公文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