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瓔珞寶珠
當念到白羨魚的名字時,在場的幾個人同時屏住呼吸。
最為瘋狂的就是盧溪,她一上來,目光就死死地黏在了白羨魚身上,像是記著她的一舉一動!
畫是她仿的,隻要白羨魚當衆呈上了這幅畫,那麼陛下絕對會龍顔大怒!
李長甯差點抑製不住自己的興奮,巧兒偷偷跑到了她那邊,激動道:“殿下,這樣做真的有用嗎?不過是替換了一幅畫,陛下真的會怪罪白羨魚嗎?”
李長甯露出篤定的表情,“那可是我父皇,你們這些人不懂,但我可是最了解我父皇的,他這一生沒有什麼禁忌,卻唯獨有一種花,父皇連聽到它的名字,都會好一陣不開心,旁人自然是不知道這種事,可我母妃可是貴妃!”
巧兒小聲問:“為何陛下會避諱這種花?”
“那就不清楚了,興許就是不喜歡而已。”李長甯其實也並不知道為何,不過是偶然聽她母妃提了一嘴,這才記了下來,不過也幸虧她記住了,不然哪能在這個日子給白羨魚一點教訓!
隻要打開了盒子,父皇就會發現裡麵的畫畫的是瓔珞寶珠!
到時候,就算白羨魚解釋也解釋不清!
瓔珞寶珠,是牡丹中的一類,牡丹向來隻有大夔皇室可以種植,而宮內細心的人可以發現,這類品種百花齊放,卻隻有一種絕對不能出現在宮內!
盧溪也是看到了李長甯的來信,才知道這件事的。
現在,就是驗證李長甯的話對不對的時候了!
巧兒看時間差不多了,立刻走到了宮人的麵前等候。
這時白羨魚看了一眼她,示意她把東西遞上去,巧兒壓住內心的激動,雙手作恭敬狀遞了上去。
太監拿著手中的盒子,當著所有人的打開,笑道:“白家白羨魚,送畫一副!”
武宣帝來了點興緻,他看向白檀深,“檀深,聽說羨魚畫作的挺好,這畫的是什麼?”
白羨魚上前一步,行禮道:“臣女畫的是並蒂蓮花。”
“並蒂蓮,好!”武宣帝笑了笑,“羨魚有心了。”
說著,太監就要把東西給收回去。
李長甯猛然出聲,“父皇!”
武宣帝看過去,皺了下眉,“何事大驚小怪?”
“父皇,羨魚妹妹的畫我也想看看,兒臣早就聽聞羨魚妹妹的畫畫的很好,今日難得有機會看到,若能看看羨魚妹妹的畫,也算了卻了兒臣的一大心願。”李長甯用撒嬌的語氣說出來,看著十分單純無害。
武宣帝不免想到了前些日子他對李長甯略有些苛責,到底是自己寵大的女兒,這麼點小要求,他自然也沒有阻止,“行,那就打開來看看吧。”
“兒臣自己來!”李長甯十分激動,那幅瓔珞寶珠就在這裡!
隻要她打開了,白羨魚就完了!
隻是李長甯太過激動,完全忘記了看看白羨魚的反應。
白羨魚帶著點玩味的眼神落在了謝行蘊眼底,後者略勾了勾唇,身子往後撐在了城樓上。
為何有她這樣可愛的人。
不管是安靜的,還是狡黠的模樣,都讓人移不開眼。
李長甯懷揣著巨大的激動興奮,手指都在發抖,摸到畫時,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抑製住自己失控的力氣。
可是——
“不錯,羨魚年紀雖小,畫的卻已有風範,不愧是白元年老將軍的女兒。”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武宣帝同樣笑著道:“朕膝下幾個女兒,怕是都畫不出這樣的畫,若是安兒……”
他的話戛然而止,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也僵住。
李長安是武宣帝的大女兒,卻早早被送去和親,至今生死不明。
誰不敢先說話,甚至一開始搭話的那位大臣,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這些人很好的掩飾了李長甯現在的失態。
為什麼這裡麵是並蒂蓮!
她讓盧溪畫的瓔珞寶珠呢!
怎麼會不見!
巧兒大驚失色,身體一軟,挨著牆壁倒了下來。
這個時候,她看到白羨魚朝她投來了一個目光,當中戲謔極為明顯。
完了完了!
白羨魚她們肯定一早就知道了,到底是什麼時候?
她什麼時候暴露了!
巧兒開始瘋狂地回想,卻沒有想到任何線索,現在白羨魚那邊待不下了,七公主定會拿她發洩怒火的!
她該怎麼辦!
最後還是武宣帝打破了這樣的沉默,他淡淡道:“還不繼續?”
“是!陛下!”宮人忙送不疊地再度開口。
盧溪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怔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是說皇帝看到畫之後會勃然大怒嗎?
為何他還誇獎白羨魚?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在誇白羨魚,她畫的瓔珞寶珠呢?
盧溪滿腹疑問卻得不到答案,隻能將眼神流連於白羨魚和李長甯中間,李長甯定然是不會騙她的,她和她一樣,都恨不得白羨魚去死。
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李長甯這個所謂萬無一失的計劃,早就被白羨魚識破了!
“蠢貨,這樣的智商,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盧溪低咒道:“白高興一場。”
……
另一邊,巧兒已經嚇的整個人都精神錯亂了,她隻知道,要是今日她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李長甯絕對不會讓她活過明日的。
甚至都不需要合理的解釋,看李長甯的臉色,都已經暴躁地想要殺人了!
“不能這樣,我不能死,不能。”巧兒喃喃自語,“一定還有機會的,那幅畫我是親眼看著裝進去的,怎麼會這樣……”
畫是卷起來的,為了從畫卷外頭就區分,她在她替換的畫上畫了個小記號!
明明今日綠珠打開盒子,放進去的是她替換的畫!
怎麼會不見了!
“綠珠,剛才嚇死我了,要不是我們發現的早,皇帝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罰我們呢。”
巧兒腳步猛然一頓,這不是白羨魚的聲音嗎?
她連忙找了個位置躲了起來,悄悄往聲音的源頭投去眼神。
白羨魚和綠珠站在城樓一角,周圍沒有人,隻有她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