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日日相守
論起不要臉的程度,白羨魚是絕對比不過謝行蘊的,她控制着呼吸,轉移話題道:“食材是有了,但我也隻會烤來吃……”
她看謝行蘊這樣氣定神閑的樣子,莫名多了幾分期待,“你會不會做?”
謝行蘊沒有半點猶豫,“我也隻會烤。”
白羨魚:“……”
“烤就行了,沒有米面,也不好下飯,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待會兒帶你去醉香樓。”謝行蘊說完,把一隻山雞丢到案闆上,手摸到自己的佩劍時頓了頓,白羨魚看過去,隻見謝行蘊十分從容不迫挪開手,繼而開口:“蕭正,進來殺雞。”
“……”
白離不合時宜地發出一聲笑,幸災樂禍地看着蕭正,蕭正略有些有苦難言,但果斷掏出劍殺雞去了。
白羨魚見狀也道:“白離,你去宰了那兩條魚。”
白離:“……”
蕭正哈哈哈地笑出聲,不由分說把白離的劍給拔出來,“快點,過來殺魚!”
白離咬牙看了他一會兒,惡狠狠奪過劍提了兩尾魚出去了。
于是就上演了下面一幕。
蕭正和白離手持削鐵如泥的寶劍,一個控制着力道割雞脖子,一個“唰唰唰”地剃魚鱗。
白羨魚看了一眼,忍俊不禁道:“那我們做什麼?”
謝行蘊找來了幾根樹枝,簡單削了削,過了水清洗幾遍,直到樹枝變得圓潤而光滑,一頭削尖,“我去找點柴火,你在這等着吃就行。”
“哦哦。”白羨魚也沒和他客氣,就坐在小椅子上等他回來。
蕭正和白離處理好了食物,找了個銅盆放着,謝行蘊很快就提着一捆柴火回來。
“應該夠了。”謝行蘊把竈上的鍋拿開,架起了架子開始烘烤。
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油和調料,在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排。
白羨魚想了想,抽了幾條略粗的樹枝出來,往裡面添火。
火勢很旺,熊熊燃燒的火焰當中好似能照出人的影子一般,白羨魚神遊地送了些柴進去,再欲去拿時卻被謝行蘊握住手腕。
她下意識蜷縮了下手心,用眼神詢問道:“怎麼了?”
謝行蘊掰開她的手心,劍眉微擰,語氣有幾分不悅,“手都髒了。”
白羨魚看向自己的手心,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變得灰撲撲的,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還不至于嬌氣到連添火都覺得髒,“一會兒洗手就好了,反正用膳總是要洗手的。”
可謝行蘊并不這麼覺得,他覺得少女手心上的黑灰色痕迹極為礙眼,遂抓起她的手腕,“你的手不應該做這些粗活。”
白羨魚啞然,這就是粗活了?
“你不也做了嗎?再說添火怎麼能算粗活呢。”白羨魚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不甚在意道:“你快轉一轉,這一面都要燒糊了……”
男人眉心皺的更緊了,“這還不算粗活,什麼算粗活?”
白羨魚:“……”
“蕭正,你來。”謝行蘊撂下一句,半擡着眼道:“别讓它們糊了。”
“你要去哪?啊!”白羨魚後面的話還沒問完,就被謝行蘊抱了起來,“帶你去洗手。”
白羨魚默然,很真誠地問了句,“謝行蘊,你的潔癖是不是越來越嚴重了?”
謝行蘊飛快移動的同時,抽出時間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有潔癖?”
白羨魚沒忍住,嘴角抽了下,“以前我們成婚三年,你和我吃飯都要用公筷,還有茶杯,吻都接過了,你也不喝我喝過的東西,甚至過了我的碗,我都沒動筷你也不吃。”
“嗯?”謝行蘊眼底浮現出幾分不解,“我從前是這樣的?”
白羨魚很早就想吐槽了,“還有啊,剛嫁給你的時候,我有次給你做了蓮花羹,随手抽了一雙新筷子,你一拿到手上,就說感覺不對,後來蕭正和我說,你的廚具還得用酒消了毒,怎麼樣在陽光下暴曬多少日,才能拿給你用……”
謝行蘊:“……”
她邊說,邊回想起了剛才謝行蘊拿着兩根随地撿來的木杈子的場景。
白羨魚唠叨了許久,謝行蘊把她的手摁在溪水旁清洗的時候,她才停下。
吐槽完,白羨魚心裡舒服多了,也不知道以前她怎麼忍下來的。
謝行蘊是她見過最潔癖的人,沒有之一……
謝行蘊看她長長吐氣吸氣的樣子,散漫地勾起一個笑,“這是對我‘積怨已久’?”
白羨魚毫不遲疑地點頭,“不過現在你倒是好多了。”
謝行蘊笑,“或許不是好多了,是對你沒潔癖了。”
她說的這些,他倒也有點印象,不過單純是出于習慣,并非是嫌棄或是其他,而後面許多年,他也習慣了有她,沒有再在這些事情上和她有所區分。
白羨魚看了眼快要被他搓皺了的手,無奈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你以為是潔癖?”謝行蘊用了個略顯驚訝的語氣,不過比起尋常人的驚訝,他的情緒倒相較而言平淡許多。
“不是嗎?”
“當然不是。”謝行蘊答的果斷,唇角含笑,“就算你現在被墨水塗成小花貓我也親的下去,我隻是見不得你被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弄的狼狽。”
她就應該一直漂漂亮亮的做她自己喜歡的事情,所有的,需要她費心勞力的事情,他都可以幫她做。
白羨魚蓦然愣了幾秒。
謝行蘊附在她耳畔,熱氣拂過她的頸窩,“記住了,你的手可以提筆,可以作畫,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但不可以這樣弄髒它。”
他的輕輕揉弄她瑩白如蔥段的手指,溪水是涼的,他的手是滾燙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上下夾擊,可最後明顯是他的體溫更勝一籌,手指似乎被燙軟了,被他輕攏在手掌。
她被謝行蘊鄭重其事的口吻弄得莫名緊張,好似她的手是不可亵渎的珍寶。
從前她隻在自家哥哥身上體會到過這樣的感覺,而今天,白羨魚忽然發現,原來謝行蘊也是對她視若珍寶的。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惜了……白羨魚腦袋裡亂糟糟的,有人守着寶物,隻為了時不時看上一眼,确保它安然無恙,而被謝行蘊當做寶物,那别人看一眼,他都會充滿敵意,草木皆兵。
所以他要占據寶物,也要寶物認他為主。
……
自從知道自己住的長秋殿是長公主府從前用來養狗的地方,李長甯就一直處于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