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簡:繁體
首頁 女頻 浪漫青春 嫁反派

第63章 獻舞

嫁反派 潇騰 3774 2023-04-12 01:34

  酉時,京城的燈火次第燃起,正是花樓開門迎客的時辰。

  馬車裡,虞靈犀依照唐不離的計劃,換了身淺金色的紗衣長裙。菱花鏡中的美人長發绾做朝雲髻,額間一點花钿,櫻唇杏腮,豔麗無雙。

  唐不離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很快就弄到了青樓内院的通牌。

  青樓隻接男客,虞靈犀本打算讓青霄執通牌混入其中,将紅珠帶出來。

  不料内院藏得極深,一張牌一位客,隻進不出,更遑論要帶走一個大活人。

  有些話旁人無法代傳,虞靈犀必須要當面問紅珠,故而再三思索,隻能親自前去一探究竟。

  正想着,馬車停了。

  穿着淺杏色男裝的唐不離撩開車簾上來。

  她唇上裝模作樣地貼着兩撇短髭,随身的長鞭绾成幾圈挂在腰間,俨然就是一個清秀風流的纨绔公子。

  見到妝扮好的虞靈犀,“唐公子”不由瞋目道:“我的歲歲,你今日真是、真是……”

  厭惡讀書的清平鄉君詞窮,“真是”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辭藻形容,咋舌道:“而今我才真切感受到,你這‘京城第一美’的稱号并非虛傳。”

  此番少女抹上花娘的妝扮,金紗華美,更添幾分勾人的柔媚,不像寵妾,倒更像是神妃仙子。

  虞靈犀本人倒是不太适應。

  她臉上脂粉太厚,衣裳又太薄,蹙蹙眉道:“這妝扮輕佻秾麗,實在難受。”

  如此大膽的妝容服飾,她也隻有在前世服侍甯殷時,被逼着穿過一次。

  不過那是在寝房之中,倒也無所謂丢臉不丢臉,比不得今日要招搖過市。

  若非通牌隻有一張,而她的樣貌身形實在與男人挨不上邊,穿男裝一眼就能被識破,她才不想多此一舉扮成“唐公子”的寵妾。

  “攬春閣雖不接女客,卻允許男客帶自己的姬妾前去調-教學習。歲歲且扮作我的寵妾,随我混進内院,再尋機會去找你想找的人。”

  唐不離又将計劃細細複述了一遍,而後看向馬車外候着的青霄、青岚兩兄弟,“你們麼,就在前院接應,别打草驚蛇。”

  安排好一切,虞靈犀遮上面紗,跟随“唐公子”下車。

  燈火的喧嚣立即撲面而來,莺歌燕語環繞四周,極盡奢靡。

  入了攬春閣的門,虞靈犀方覺出此處略微熟悉。

  越往裡走,這股熟悉之感便越發深重。直至沿着脂粉輕浮的九曲畫廊走向内院,遠遠瞥見西邊茶室翹起的檐角,她才笃定此處來過。

  當初她遇刺手臂中毒受傷,甯殷便是将她帶來此處内院的雅間療傷。

  啊,攬春閣裡有他的内應麼?

  思緒略微飄飛了一瞬,便見身旁的唐不離攬住她的肩,嘻嘻笑道:“聽聞素琴姑娘一曲西域舞舉世無雙,特地帶愛妾前來學習,回府也好跳給本公子消遣。”

  原是護院上來查驗通牌。

  “公子和夫人請進,不過……”

  護院将通牌還給唐不離,看了她身後的青霄與青岚一眼,“侍衛仆從一律不得入内。”

  虞靈犀略微回首,以眼神示意。

  青霄、青岚二人領命,退後一步,各自分頭前往約定的接應之處。

  内院的樓閣不似前院那般浮華豔麗,反而分外雅緻,可聞琵琶琴音叮咚。

  龜奴引着唐不離二人去素心姑娘的小樓,在回廊裡與一群富貴公子迎面撞上。

  為首的那個油頭粉面,攬着身側之人的肩淫-笑道:“陳兄,那紅蕊姑娘的三寸丁香舌,到底滋味如何啊?”

  叫“陳兄”的是個弱冠之齡的年輕人,看上去濃眉大眼頗為正派,可惜一開口就露了底,眯着眼輕佻道:“銷魂蝕骨,不虛此行。”

  “難怪陳兄與她纏綿那般久!哈哈哈哈哈……”

  後面那些淫詞豔語,不堪入耳。

  一旁沉默的唐不離忽然停了腳步。

  虞靈犀回眸,疑惑低喚道:“阿離?”

  唐不離仿若不聞,死死盯着對面正在結伴狎妓的狐朋狗友,英麗的面容唰地沉了下來。

  虞靈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迎面緩步而來的幾人,忽然明白了:那個“陳兄”,估摸着就是唐不離的未婚夫——太傅之孫陳鑒。

  來不及安撫,唐不離已有了動作。

  她解下腰間懸挂的長鞭,大步朝陳鑒走去,手腕一抖,鞭影如蛇甩出。

  廊下琉璃燈滅,驚呼四起,陳鑒嗷的一聲朝後摔去,臉上出現了一道紅腫的鞭痕。

  陳鑒捂着臉驚怒道:“你是何人?為何打人!”

  唐不離本就不滿這樁婚事,此時怒上心頭,握着鞭子冷笑:“我是你唐祖宗!打的就是你這個人模狗樣的大淫-賊!”

  陳鑒的慘叫和同伴的呼救驚動了樓下護衛,此時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虞靈犀隻好趁亂退下,轉身朝青霄踩點過的雜房小跑而去,據說紅珠就在那裡。

  剛下樓,便險些與一人迎面撞上。

  定睛一看,原是個熟人——曾向她提過親,後又與一狐媚外室苟且的成安伯世子。

  難怪攬春閣的内院戒備如此森嚴,真是藏龍卧虎,随便走三步都能撞見一位前來消遣的達官顯貴。

  兩人曾見過面,虞靈犀忙不疊垂首斂目,卻被成安伯世子一把拉住:“站住。”

  虞靈犀心下一緊:莫不是被認出來了?

  她将頭垂得更低些,唯有兩扇鴉羽般的眼睫在面紗外撲簌抖動。

  卻見成安伯世子“咦”了聲,繞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之前不曾見過。”

  說着,便要上手來扯她遮面的輕紗。

  虞靈犀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忙捂着面紗後退一步,撞入一個硬實的懷抱。

  世界陷入一瞬的沉寂。

  熟悉清冷的檀香萦繞,令她下意識想起了壽宴上那片毫不停留的紫色衣擺。

  虞靈犀僵立着,心髒驟然一縮,而後漫出無限的酸疼來。

  ……

  薛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這是……哪兒?”

  揉着鈍痛的後頸起身,才發現他僅穿着松散的亵服躺在垂紗軟榻上,而身側,一名香肌玉骨的女子緊貼着他而睡,發出綿軟的嘤咛。

  薛岑頓時大駭,從榻上跌了下來,帶起案幾上一堆器具稀裡嘩啦倒下。

  “幹嘛呀?”

  那女子徹底被吵醒了,不滿地打着哈欠起身,钗堕鬓松,滑下的被褥露出大片旖旎風光。

  可薛岑着實沒有欣賞的勇氣,紅着臉别過頭道:“姑娘快将衣裳穿上,這……這成何體統!”

  “公子莫不是在說笑?來我們這兒的都是脫衣服的,沒見過穿衣服的。”

  女子毫無羞恥之心,軟若無骨地往薛岑身上靠,嘻嘻調笑,“何況,公子方才不是脫得挺歡心的嗎?”

  薛岑隻覺腦中嗡地一聲,什麼禮教規矩都忘了,起身推開女子道:“你胡說!我……我……”

  他背過身,慌忙地檢查自己的衣物。

  他沒有過女人,說不出眼前情況到底是失身了還是不曾。他心亂如麻,卻在見到兇腹處幾個鮮紅的口脂印時,忽的冰冷了手腳。

  花娘眼睜睜看着這玉面郎君的臉從绯紅褪為慘白,不由吓了一跳,伸出丹蔻豔紅的手指戳了戳他:“公子,沒事吧?”

  薛岑哆嗦地合攏衣襟,因為手抖得太厲害,衣帶系了好幾次都不曾系好。

  他赤紅的眼中洇出淚來,半晌沙啞道:“出去。”

  看到他哽咽的喉結,花娘嘴角一番抽搐。

  來這都是找快活的,何至于哭啊?

  “公子……”

  “出去!”

  于是花娘便将那句“昏得跟死人似的,沒來得及”給咽了回去,白眼翻到後腦勺,哼了聲披衣走了。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