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歌問她：“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淩悅一怔,“你要我回哪兒去？”
葉笙歌看着她，面不改色地說：“堂堂倫敦城金融巨鳄Kenny的親孫女，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當,跑來醫院裡給當護士，是不是很好玩，Elaine小姐？”
“……”
淩悅聞言，手裡的紙杯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淩悅是她跟着母親的姓給自己取的中文名,Elaine才是她的本名。
她不複先前的鎮定，表情顯得有些慌亂,偏過頭，躲避葉笙歌的視線：“你、你在胡說什麼？我不認識什麼Kenny,也不是什麼Elaine，我是淩悅，你認錯人了。”
“是嗎？”葉笙歌低聲開口,“據我所知,Kenny先生的孫女今年剛滿二十歲,還在讀大學,剛好學的是護理專業。”
“……”淩悅嘴硬道,“那、那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學護理專業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個個都是Kenny的孫女嗎？”
葉笙歌沒有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見她這個反應，心裡基本上已經确定了。
他收回視線,淡淡地說：“Kenny先生的小兒媳婦是位中國人,從小就教她女兒漢語,而你的中文說得那麼好……”
“我自學的不行嗎？”葉笙歌的話沒說完,就被淩悅打斷,“誰說隻有從小學中文才會講得好了？我就不能天賦異禀,在中文的造詣上有絕佳的領悟能力嗎？”
“……”
她這幾句話說得不僅快，居然連成語都用上了。
葉笙歌着實驚訝了一會兒，忍不住笑道：“嗯，當然可以。”
“……”
他忽然這麼好說話，淩悅愣了一下：“什麼可以？”
“嗯？”葉笙歌看着她，重複她的話，“天賦異禀，造詣絕佳。”
“……”
-
在倫敦待了幾天後，陳念娢和宋彥池搭上了回國的飛機。
他們離開的那天，天空飄着細細密密的小雨，并不影響飛行。鐘管家親自開車送他們去了機場，一直到看着他們過了安檢，才不舍地回頭。
這一次離别，又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再相見了。
飛機上，陳念娢因為睡不着，拿着一本素描本，一直在那塗塗改改。
宋彥池見她畫得專注，一直沒有打擾她，直至她筆下的建築初具雛形，宋彥池才好奇地湊過去問她：“你這又是接了哪家的活？”
自從她是Niki的身份曝光以後，國内不少大公司都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就連沈清寒也跟他旁敲側擊她的意願。
不過陳念娢堅持要自己開工作室，至今手上除了宋氏和莫老的兩個項目以外，還沒聽她說過接了其他的項目。
“沒有哪家啊。”陳念娢手上的動作沒停，“度假村半山腰那塊地方不是還沒動工麼，我就想先設計一下。”
宋彥池很意外：“我怎麼記得你和宋氏簽的合同裡沒有那塊地？”
“是沒有。”陳念娢停下來，擡起頭，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但我想設計不行嗎？難不成你們還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設計師？”
“……”
這話換成别人來說，宋彥池一定會覺得這個人太猖狂了。
可如今說的人是陳念娢，他居然有一種自己已經被她完完全全拿捏住了的感覺。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宋彥池這話幾乎就是給了她肯定的答複，他接着說，“不過我們并沒有打算把那塊地作商業用途。”
陳念娢揚眉：“怎麼說？”
“按照我們的估算，現在正在動工的那塊地，已經夠用了。”宋彥池低聲對她解釋，“至于半山腰的那一片，當初我們申報的時候就不是當商業用途申報的。具體的說了你也不清楚，我就不給你詳細解釋了，總之那一片，你不用設計得那麼複雜，把它當作一個獨立的個體來設計就行。”
陳念娢沉思片刻，問他：“不作商業用途的意思，是不是你們打算留着自己用？”
宋彥池點頭：“可以這麼說。”
陳念娢懂了，那就好辦了。
如果隻是私人使用，那就可以當成普通的别墅來設計，功能也不需要那麼複雜，相當于直接把十級難度降成了一級。
陳念娢盯了一會兒自己的設計圖，翻了一頁紙，又開始重新畫。
等她這張畫完，宋彥池沒收了她的筆：“别畫了，你已經畫了三個小時了，先休息一會兒。”
陳念娢其實不太累，不過想着離飛機落地至少還有八、九個小時，于是點了點頭：“那我睡一下，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回去還得開會呢。”
“好。”宋彥池勾唇，“我們一起睡。”
“……”
他這話要不是在飛機上說，陳念娢總覺得他是想要做點什麼的意思。
陳念娢本以為自己睡不了多久的，誰知道一覺醒來，居然已經是國内時間第二天上午了，算了算，她至少睡了有七個小時。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身旁的宋彥池早就已經醒了，正在看筆記本電腦裡的幾份文件。
聽到動靜，宋彥池轉頭：“睡醒了嗎？”
陳念娢點點頭：“醒了。”
“要不要先去洗漱？”宋彥池摸了摸她的頭，“剛才空姐來送早餐，我看你睡得香，沒讓她們吵醒你。你去刷個牙，我讓空姐把吃的給你端來。”
陳念娢揉揉肚子：“我還不是很餓，我們還有多久到？”
宋彥池擡頭看了眼前面的提示：“一個多小時吧。”
“那我就先不吃了。”陳念娢說，“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公司，我想吃你公司裡的飯菜了。”
宋彥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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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宋彥池帶着陳念娢從VIP通道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