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宋持都蹲守在總督府,日夜不息,時刻查驗各地的飛鴿傳書。
一點細節都不錯過,隻怕漏掉那個女人的蛛絲馬迹。
“舒先生,您可回來了。”
門外,傳來江回要哭的聲音。
“總督大人呢?”一道慵懶又清朗的聲音傳來,十分悅耳動聽。
“在議政殿。”
門扇推開,一道月白色常服的男子款款而入,面容清秀,眉目溫潤。
“君瀾,許久未見了……喲,你的眼!”
君瀾是宋持的字。
舒雲川看着宋持那雙熬紅的眼,再不複以往的清雅潇灑,小小驚訝了一下,接着就沒忍住,噗嗤笑起來。
“唉喲,我的君瀾兄,這才兩月未見,你就如此狼狽,讓我對你那個逃妾越發好奇。”
宋持眯起眸子,幾分惱怒,“不會說話就閉嘴。”
“宋君瀾,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唉喲,我真心忍不住,太好笑了,讓我先笑夠了。”
“江回,将這隻亂吠的舒狗叉出去!”
舒雲川是宋持的謀士,七歲就被譽為神童,博古通今,精于謀略,隻可惜性情散漫,無異于政道,反而和宋持一拍即合,成了他跟前的無冕軍師。
舒雲川慵懶地盤腿坐在榻上,自顧自倒了杯茶,搖着紙扇,幾分随意,眸底卻閃着精明。
“我說君瀾啊,你至于嗎?不就是個女人,三條腿的找不到,兩條腿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你何苦這麼費勁?”
宋持擰着眉宇打開一道密信,頭都沒擡,“我看上的,從未失手過。”
舒雲川的扇子一僵,語氣壓低,“可是君瀾,你此番大動幹戈,數萬人的兵馬出動,已經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上頭本就對你忌憚……”
“朝廷再不滿,能奈我若何?”
舒雲川将扇子往桌子上一丢,也不笑了,“不是你說的要低調行事?為了個女人,難不成你還要壞了大局?”
宋持用手狠狠按壓着太陽穴,連續三天沒睡,他此刻脾氣很沖,“此事你别管,無論如何,那女人我必須要抓回來!”
舒雲川看了看宋持充滿皿絲的鷹眸,沒有多說什麼,暗暗歎息着走了出去。
江回在院子裡和舒雲川碰頭,先重重歎了口氣,“先生你也不勸勸王爺。”
舒雲川望着天空的雲彩,幽幽來了句:“魔怔了不成,要失控啊。”
蘇皎皎和母親坐在馬車上,已經接受了第五次查驗。
“皎皎,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官兵?”
陳氏放下簾子,滿臉惶然。
蘇皎皎咬了咬嘴唇,這個動作對于一個老奶奶來說有點不合适,“總不能是為了抓咱們吧?”
宋持不至于為了個未進門的小妾做到如此地步吧?
又一隊黑甲騎兵轟隆隆馳過去,揚起一陣陣煙塵。
“不會要打仗了吧?多少年沒見過這種陣勢了。”
陳氏拍拍兇口。
上次打仗那都是五年前,當時江南各地造反,還是宋持帶兵剿了各地叛軍。
從此江南在宋持的統治管理下,欣欣向榮,再無紛亂。
蘇皎皎打了個哈欠,“今天就能到揚州了,等着和爹爹彙合,咱們坐船北上,離開宋持的管轄範圍,就可以展開新生活了。”
“佛祖保佑,但願一切順利。”
進了揚州城,先是一番嚴格的檢查,住進了客棧,又被統計了外來人員。
還好蘇皎皎來之前做了工作,弄的路引都是假的。
陳氏有點焦急,“怎麼你爹爹他們還沒到?不會出狀況了吧?”
“應該不會吧,他們三個應該最安全才對。不急,今明天他們就能趕到。”
蘇東陽那邊還真的出了點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