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7真千金被供奉為國師後(11)
唐安一副寶相莊嚴的盤坐在潔淨一片的雲床上,周遭自然的熏香袅袅升騰,她整個人似要飛升而去。
驟然間睜開眼睛,一道清光快速閃過,袖子一抖,玉手伸出,緩緩掐動。
神識一掃皇宮,便即高人般的點頭,起身飄然而出寂靜寥寥的道院。
于是這天在同事接替自己後,謝知安走出行政殿,後一個太監對他一禮後,從他身旁走過。
兩人袖子稍稍交替,過後走至長廊轉折的死角處,謝知安快速展開一看。
若無其事對巡視的禁衛軍點頭,一副文人來了興緻漫步在周遭,走着走着就來到禦花園。
雖然已屬後宮,但之前皇帝帶過他幾次,也曾道有什麼靈感詩意的盡可走走。
平日他自然是謹守規矩,但今日顧及不得了。
“表妹!”
唐安緩緩飄走在這秋菊沿途的小徑上,遠處竹林傳來陣陣竹葉清香,黃花綠葉,景緻清幽。
“茗薇表妹!”身後之人不死心的喊道,稍稍提起官袍快步奔過去。
“你――”在終于攔到人身前,滿腔準備脫口而出的話,直卡在了口中。
當日驟變,他是親眼目睹的,也知道人已是翻天覆地之變,可是再見面眼看眼前之人,一身道袍,飄然若仙。
再想想那些準備好的話更是無言再說出去,讷讷的道:
“我沒想到你會變得如今……”
“茗薇表妹!”他嗓音沉沉的喊道。
“昔日譚茗薇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變成如今這樣。”唐安徐徐說道。
謝知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着她,“那如今所謂恢複記憶的你再回想往日……”
往日竟會傾慕人,會嫉妒人,會做出那樣的惡事……
看着眼前清風朗月的道人,縱使知道這是女子,卻隻讓人覺得這是清風,是朗月,是深林之中隐逸的世外高人。
唐安面色淡然,“往日所為,無論對錯,凡我所做,皆是無悔。”
原主所作大庭廣衆之下下藥被揭發,回家還是叫嚣着,直接被送入尼姑庵。
之後更被假千金的愛慕者羞辱後投井而死,她也不悔,悔的是沒有盡早下定決心,悔的是沒有做絕。
而由原主那時候叫喊着絕不後悔,那是死不悔改,如今唐安這樣子行若無事所回,就是有擔當,不愧是高人。
于是謝之安的神色更複雜了,他指責質問的話幾番張口都說不出來,既是吐不出口,也是不能說。
他想為自己那無辜的茗玉妹妹要公道,可他更是謝家之人。
前車之鑒,靖王和穆王擺在那,他并不覺得自己的頭比王爺和世子更硬。
“姨母被姨夫收了管家之權,老夫人幾方訓斥茗玉妹妹,姨夫很傷心自責。
我們都無意再追究那日之事,隻是他們終究是你的親人,縱使如今你認自己是出家道人,可是――”
唐安清淡的目光一掃,謝知安不由自主閉上嘴。
她再眸色淡淡的望去白雲悠卷的澄澈天空,眼神幽遠似看到厚重宮牆外的一方無暇世界。
“仍處紅塵中,卻已是高視物外。”
“但他們依舊是你父母,父母親緣,你因他們落于世上,你若沒有這性命,沒來這一遭,又如何來紅塵再出紅塵?”
謝知安語氣漸重。
唐安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的說道:“他們隻有生恩,沒有養恩。”
謝知安急切道:“那生恩……”
唐安不帶一分煙火氣息的道:“生恩如何報,如何還,你一屆外人就不勞費心。”
謝知安一愣後,再是不甘心,看着眼前飄渺之人,不甘之意終究變成惆怅之心。
如今親眼所見,對方親口所說,身為當事人,他往日希望堂妹不要抱有不切實際之心。
可如今反生遲疑,是否是往日他自己做了一廂情願的夢。
夢見有人對自己一廂情願?
謝知安還有心再說什麼,幾道輕柔的喚聲傳來,漸漸莺莺燕燕的後妃一臉意外驚喜的款步而來。
這幾人請安還沒完畢,皇後娘娘鳳駕又至。
開玩笑,這是在後宮唉,宮妃的主場,偶遇之道她們一個個都是行家。
一個個歡聲笑語簇擁着唐安都是有心有幾句不懂的道經想要請教。
如今這可是後宮的流行。
一個個不懂幾句道書,不能扯幾句玄之又玄的話,不能對着道書引經據典,還想以什麼引起皇帝的注意?
不能者,那都不配被後宮對手視為有力競争者,注定坐冷闆凳。
既然有後宮娘娘們出現,身為外男的謝知安哪能再追上去。
神神叨叨,不對,是言之有物講解了幾句,做足了高人調調的唐安翩然回到道院。
在道院她是怎樣的,不對,她無論在哪,一人還是有他人,都是高人。
唐安這麼一琢磨,再看自己下意識端莊打坐的姿态,覺得自己職業素養又自我提升了一截。
當然并非隻是擺出一個架子。
這方世界沒有神奇力量,縱有出家修道之人,也的确修行自己一顆凡心,有境界。
那到底沒有神異的能力。
但在這沒有工業污染的古代還是比上一個世界有些靈氣。
所以上個世界一一銘記在神識的技能和功法因外在條件不能一一修煉練習,這個世界自然不能錯過。
有的材料需要另尋替換,好在受一朝供奉也不是假的,捎出去一句話,皇帝簡直比她本人還要盡心盡力。
皇帝這麼時不時問問催催的,底下人自然絲毫不敢慢怠,所以唐安真實的道法修為也是噌噌往上漲。
秋去冬來,萬物凍結,而又冬去春來,萬物複蘇。
唐安夏末秋初之際降臨,如今四季輪轉,一個輪回過去。
在盛夏酷暑境内多地數多個月不曾降下一滴雨水,眼看旱地苦于無水,莊稼要至秋收之時顆粒無收。
屆時便是沒有糧食,縱使開倉放糧也是太多之地百姓要背井離鄉。
更是這般酷熱,也有衆多之地疫病爆發。
朝堂衆多之臣都在緊盯天降的真人,此番不隻是試探是否有真正神通之事。
若能解決這一老天吝于雨水,真是得道高人,以一朝供奉之又何妨,那就真如陛下所言,是他們大乾之幸。
所以無論心中打的是怎樣的算計,朝廷所有黨派都是默契的上書。
皇帝也急呀,他雖不是千古明君,但守成,算勤政之君。
但縱使相信自己供奉真人不是欺世盜名之人,那能不能求雨,這等不是尋常的神通,而是要大神通。
他還有點懸,抱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親自擺駕道院。
真人很好說話,一口所應。
要求也很簡單,不用拖到多久,甚至沒超過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