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透過打量能看出對方的能力,這顯然不現實,不過霍紋希做金牌經紀人這麼長時間,對看人還是有自己的一套。霍紋希能感受到楚如嫣是見過世面的,也懂得待人接物,同時她是中南财經工商管理學院的高材生,這些加在一起,自然讓霍紋希心動。至于說适合什麼樣的崗位,還需要詳細了解後,與任平生溝通确定。
楚如嫣忍不住吃驚問道“霍姐你說的是平生開了一家唱片公司?他不是還要上大學嗎?”楚如嫣出身大家族,自然明白在帝都開一家唱片公司意味着什麼。這可不是音樂工作室,也不是幾個人組織個樂隊之類的。唱片公司是一條完備的産業鍊,稍有規模的都是多家子公司的聯合體,需要具備的資源絕不是小打小鬧能做起來的。“平生才多大呀,他還是孤兒,竟能開得起唱片公司?”楚如嫣不禁暗暗想着。
霍紋希點點頭為她确認,“這家公司原本是港島的一家老牌唱片公司,後來經營不善,藝人們紛紛跳槽。平生考入北電,自然是要在娛樂圈有一番作為。偶然間得到了這個消息,通過調查了解,确認公司有轉讓的意向,價格也算合适,他覺得機會不錯便收購了。怎麼樣如嫣?我剛剛聽到你說失業了,能否考慮來我們公司?”
“這個”楚如嫣不知如何回答,第一是自己從來沒接觸過唱片行業,對娛樂圈也不是很了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合适。第二,自己不清楚任平生的想法,也不清楚任平生與霍紋希之間的關系,貿然答應或是拒絕都不好。
霍紋希看出了她的顧慮,笑着說“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一切等與平生交流過後,自己慎重做決定。我隻是一個邀請,僅是代表我的看法。雖然初次與你見面,但聽平生講起過你,見面後對你的印象也很好,因此提出想要與你一起共事。從工作的角度來說,我也需要了解你的實際情況與能力才好分配職務。”
楚如嫣聞言放下心來,不管自己會不會在這裡工作,她還是很感謝霍紋希的坦誠。“感謝霍姐看重,我會好好考慮的。”
任平生沒有浪費楚如嫣帶來的紅酒,他點了幾個菜大家邊吃邊聊。為了不讓酒味蓋住菜味,任平生點了比較清淡的菜肴,淡味芝士、魚子醬、淡味海鮮、生蚝加壽司,他清楚今天楚如嫣主要是想喝酒的,這般搭配最為合适。果然,兩女對任平生選的菜肴很是贊賞,幾人吃了幾筷,又碰了兩次杯。霍紋希看向任平生,見他依舊那副淡淡的樣子,心裡既欽佩又歎氣,知道若是自己不開口問詢楚如嫣,任平生絕不會主動開口。霍紋希從來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對于楚如嫣她目的性很明确,就是想看看對方是否合适唱片公司。若通過了解得知對方不合适,那就當做朋友相處就好。因此,她現在就是要快速了解對方。
想到這裡,霍紋希輕輕搖動酒杯,緩緩說道“如嫣,我們能坐在一起也算有緣,平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雖然嘴上不說,心中卻是關心你的。而你能在這個時候找平生,顯然是把他當做了好朋友。平生能忍住不問,我卻是不行。我比你大上幾歲,就當你是我的小妹妹。我希望能了解下你的情況,看看能否做些什麼。”說到這裡她微微頓了頓,半開玩笑的說“當然,若是你想單獨與平生聊,我也可以回避。你們這般默默吃菜,真是憋死人了!”
楚如嫣連連搖頭,“霍姐不要誤會,其實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與平生談談心裡話的。我們一起生活有一個月時間,我很清楚若是自己不說,他絕不會問上半句。但我今天就是想說,這才帶了酒過來。霍姐是自己人,又有什麼好回避的?你這般詢問也是關心我,我感謝都來不及,你莫要誤會。”說着她便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起了自己的經曆。
任平生暗暗感歎,他自然瞧得出霍紋希的想法,詢問楚如嫣主要是看是否對自己有利,是否能将她拉入公司,對方即便生氣那又如何?大不了以後不再聯系,對自己毫無損失,而且也不會影響到任平生與楚如嫣的關系。而對于任平生來講,楚如嫣是一個朋友,她有什麼樣的經曆、什麼樣的背景、什麼樣的困難都沒有任何關系。任平生不會期待對方會不會加入自己的公司,能在一起工作很好,不能在一起工作,說明對方有自己要走的路,作為朋友他會真誠的祝福,那也是很好的。不過,霍紋希的話已經問出了,楚如嫣的回答也開始了。這就是現實,自己跟着聽就是。
通過楚如嫣的講述,任平生與霍紋希大概明白了她的情況。楚如嫣的經曆并不複雜,她來自帝都楚家。家主楚雲曾經是某軍區司令員,參加過抗戰,是一位鐵皿将軍,退役後一直賦閑在家。老人家一共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是老大,老二繼承了父業,當兵入伍,如今也是軍區政委少将軍銜。老三則是楚如嫣的父親楚明德,他父親不愛從政也不愛從軍,依靠楚雲的關系做起了生意,目前有十幾家公司,在帝都的關系人脈很強。
小時候父親很疼楚如嫣,一直到薛茹冰出現。這薛茹冰是帝都薛家家主第五個孩子,自然是掌聲明珠。她自小富養,在圈子裡長袖善舞,既有美貌,又頗具手腕。在一次宴會上與楚明德一舞傾心,竟愛上了這個有婦之夫。
楚如嫣的母親家境普通,父母都是老師,她雖然長得漂亮,但為人傳統,是楚明德的大學同學。當時楚家很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畢竟門不當戶不對。隻是楚明德年輕叛逆,别人越是不允許,他反而越是要得到。在一次次的窮追不舍過後,他們終于确立了戀愛關系。青春總會讓人放肆,兩個人在一起幹柴烈火,楚如嫣的母親便懷孕了。楚明德以此為由,強行與其母結婚,楚家人沒辦法隻得同意。
婚後最初的幾年,楚明德對母女都很好,隻是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也漸漸喜歡外面的花天酒地。楚如嫣的母親思想相對保守,她不善交際,更不善于化妝。結婚後便沒有工作,在家操持家務,勤勤懇懇,養育楚如嫣。
楚明德的生意做越做大,兩人的代溝也越來越深。他每日在生意場上接觸的不是名門嫡女,就是豪門名媛,最差也是千嬌百媚的風月女郎。楚如嫣母親每天素面朝天的模樣,自然看得厭煩,便更不願意回家了。
在楚如嫣五歲的時候,她母親懷上了楚明德第二個孩子。孕後三個月的某天,做飯阿姨偷偷告訴她,楚明德一直跟薛家的五小姐厮混,早上買菜時候撞見他們進了某酒店。她心疼夫人,便跟上去瞧了瞧,記住房間号回來告訴夫人。
楚母被多年委屈沖昏頭腦,一怒之下,直接就找上了門。結果,當然是捉奸在床,楚如嫣的母親上去撕打,被楚明德推倒在地,直接導緻孩子流産并住進醫院。楚明德氣惱妻子的潑婦行為,從住院開始就沒有再來看她,隻是派做飯阿姨來照顧。半個月後楚如嫣的母親抑郁而終,死在了醫院。楚如嫣十分悲痛,但父親隻是隔了兩個月就将薛茹冰娶進門,而且對方還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