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破傷風
戰車從潰散的元軍中沖殺過去,嶽鵬不斷用帥旗拍擊前面的戰馬,四匹戰馬發足狂奔。
如此隻過數分鐘,他們竟然從潰軍中直穿而過,得以和後頭的殿前司禁衛馬軍還有興國軍馬軍彙合。
嶽鵬渾身染皿,肩膀上的皿蔓延下來,将銀色的盔甲全部染紅,後面士卒僅僅剩下四騎。
四個戰士亦是渾身傷痕,因為太過激動,身子不斷顫抖着。
嶽鵬看到穿着紅袍墨甲的殿前司禁軍,舉槍大喝“阿裡海牙已被擒住!阿裡海牙已被擒住!”
殿前司禁衛軍們看到他手中持着的侍衛親軍帥旗,紛紛勒轉馬頭,跟他往回沖去。
阿裡海牙仍被銀槍杵在戰車上,因失皿過多,已是臉色蒼白。他的眼中有着濃濃震驚和不甘。
他斷然沒敢想過,自己竟會在萬軍之中被敵人生擒。這支宋軍的勇武,讓他感到驚懼。
這還是以前望風而逃的宋軍嗎?
蘇泉蕩和劉子俊等人很快得知嶽鵬生擒阿裡海牙的消息,不再追擊潰軍,率軍返回。
元軍繼續向着梧州城潰逃。
孔元看到宋軍撤退,臉色大變,微微閉上眼中,歎道“鳴金吧……”
傳令兵滿臉古怪,隻得又往鼓陣那邊跑去。
城頭鳴金聲響。
城下不遠處,剛剛調頭沖殺的元軍兩支騎兵紛紛回頭看向城内,俱是不解。但很快還是又往城門而去。
他們和那些潰軍混合着入城。
戰事忽地歇了。
草地上再也沒有厮殺聲,隻有無數屍體在月色中若隐若現,還有淩亂的刀槍和旗幟,萬分蒼涼。
城下這場遭遇,雙方皆是折損不少。宋軍侍衛親軍馬軍和殿前司禁衛馬軍俱是損失殆盡。
蘇泉蕩率着殿前司禁衛馬軍回頭,後頭也不過僅僅剩下數百人。
遭受這等損失,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元軍騎兵和潰軍全部入城後,城門再度被緩緩關上。
孔元親下城頭,在潰軍群中,卻遲遲沒有看到阿裡海牙出來。他的心瞬間沉下去,知曉阿裡海牙多半已經被生擒火速遭遇不測。
這隻讓他恨不得将這些連主帥的不顧的潰軍全部斬殺掉,但心裡也明白,大軍潰敗之時,混亂至極,這些尋常士卒跟着各自的軍旗逃亡,顧不上阿裡海牙也是正常。
他心中歎息了聲,對旁邊親衛說道“去将完顔章将軍帶過來。”
親衛連忙往城頭上跑去。
很快,完顔章就被押下來,眼中滿是憤慨。
“完顔将軍,得罪了。”
孔元親自從完顔章的腰間摘下他的腰牌,遞給一副将,“拿着此令牌去宋軍軍中求見宋朝皇帝。”
“是!”
副将領命接過令牌,城門再度洞開,他率着數十騎往宋軍大軍馳去。
這個時候,宋軍已經在集結。
嶽鵬直接駕馭戰車沖到趙洞庭的車辇前,飛身跳下戰車,跪倒在地,“皇上,末将已生擒阿裡海牙。”
然而,趙洞庭卻沒有從車辇内走出來,隻是輕輕的嗯了聲,顯得有氣無力。
倒是秦寒走出來,看到阿裡海牙,眼中微微露出喜色,“嶽鵬将軍立下大功也!”
他于昨夜随着百姓出城,今日傍晚時在路上和趙洞庭大軍相遇,回到了軍中。梧州城内的情況,他也已盡數告知趙洞庭。隻是,趙洞庭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全身乏力,好似是病了。
阿裡海牙淪為俘虜,憤憤地呸了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嶽鵬看着秦寒,問道“軍師,皇上怎麼了?”
他自然也能聽得出來趙洞庭的聲音不對勁。
這個時候,趙洞庭終于是從車辇内走出來,神色萎靡,輕聲道“朕沒事。傳令下去,三軍集結,在城外紮營。”
嶽鵬微微蹙眉,“皇上,您怎麼了?”
趙洞庭此時看起來極為沒有精神。
趙洞庭卻沒有再說話,隻是擡起自己的左手,神色極為難看,搖搖頭,又放下車簾,走回到車辇裡去。
嶽鵬眼中擔憂之色不禁更甚,以詢問的神情看向秦寒。
秦寒卻也隻是搖頭。
連他也不知道趙洞庭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是患了病。
有士卒下去傳令,宋軍中軍中鳴金聲和牛角号聲同時響起,各軍緩緩歸陣集結。
趙洞庭回到車辇裡,又在床榻上躺着,眉頭緊緊蹙着。
樂無償也在車辇裡,臉上同樣滿是擔憂,問道“皇上,您為何瞞着自己的病情?”
他時刻在車内陪着趙洞庭,卻是看着趙洞庭漸漸神情萎靡下來的。可惜,他卻并不是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