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女人,你在威脅我?”
慕珏的臉色陰沉的如同六月的天,雷霆滾滾,暴雨陣陣。
殷桃沒想到慕珏這般經不起逗弄,他卻數次逗弄自己,當即就将麻醉槍收了回來道,“威脅你怎麼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誰讓你懷疑是我引來的殺手。”.八
此話一出,慕珏臉色緩和了些許。
是他誤會殷桃在先。
“白羽,将錢給她。”
正在扇臉的白羽迅速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從懷中取出了一疊銀票遞給慕珏,慕珏接過,見到都是二十兩一張的,看着多,其實不過百兩銀子。
“才這麼點。”他嫌棄的皺眉。
白羽又迅速的單膝跪下,抱拳答道:“主子,這周遭糧價上漲極快,将士們還要吃喝,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銀錢。”
殷桃倒是也聽出來了,錢是有,但不能給。
她倒是憐惜的看了一眼白羽這個第一眼英姿飒爽,如今臉腫的和豬頭一般的小美人,在慕珏這般的煞神手下做事,動不動就要下跪還要受罰。
好好的姑娘家,膝蓋都要跪破皮了吧。
“拿着,剩下的先欠着。”慕珏将錢往前一遞,下颌線線分明的側顔帶着傲氣,下巴微微擡起,典型的欠錢的是大爺的模樣。
殷桃接過錢,還故意當着他們面點了點。
“一百兩銀子,還差我九千八百兩!”
“明年今日之前,定當會奉上。”
殷桃才不信這承諾的,當下拿到的才是自己的,不過前前後後從慕珏身上拿了二百兩銀子了,買米也夠他們吃挺久了。
她也懶得管慕珏和他的下屬。
剛才慕珏讓她帶李昭文先走能瞧出來他不是濫殺之人。
他放心的去查看李昭文的傷勢去了,看着便宜好大兒捂着兇口還茫然的看着她的樣子,殷桃忍不住給他彈了一腦蹦。
“誰讓你給我擋箭的,你有妻有子,也不想想你若是死了他們多可憐。再說我又不是你親娘,你不必如此。”
“娘就是娘啊,再來一回,兒子也會救您的。”李昭文一雙黑眸裡滿滿的信任和依賴之情,麥色的肌膚顯得這大小夥子特别的踏實。
殷桃深呼吸了一口氣。
既然和李家人遇上就是緣分,李昭文又舍命救她,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李家丢下了,原先那些個分家的念頭徹底的從她腦海裡消失。
殷桃又拿出了一顆藥,遞到李昭文眼前,“止疼的,吃了吧。
等他們人走了,娘再給你将箭取出來,娘學過一點醫術,你這小命丢不了。你看某人流了這麼多皿,還不是站在這裡活蹦亂跳的嘛。”
說的話,意有所指的看向慕珏,也有趕人的意思。
慕珏挑眉看殷桃。
殷桃的鳳眸也帶着不好惹的神色,挑眉回擊。
這時慕珏卻忍着傷口的疼靠近了殷桃,取下了腰間的一塊玉佩,這玉佩種水極好,還有半邊陽綠,白綠相間又被能工巧匠雕刻成了栩栩如生的雙魚。
“這是我随身玉佩,換你的暗器。”
“你是換還是搶?”
殷桃防備的看着慕珏,又看着站在他身邊的白羽,白羽的手随時的就搭在身旁的佩劍上,佩劍上黏着一層剛才外頭黑衣刺客的皿。
“換!”
“那就不換!”
幾乎是慕珏話音落下的時候,殷桃也快速的回話。
慕珏何時被女人拒絕過,想在京城哪個女人不是絞盡腦汁的要與他說上幾句話,而殷桃這個村婦,自己欠她近萬兩銀子,剛才還輕薄自己,現在如此不給面子。
慕珏的臉色也耷拉了下來。
“你放肆!”白羽忍不住出言斥責殷桃,“你知不知道主子的雙魚佩代表着什麼,見雙魚佩如見主子,在京城你都能橫着走了。”
殷桃聳了聳肩,不屑的道:“京城山高路遠的,這裡的村民有幾個認識這東西,不過是個死物,是能換幾斤米啊,還是能換幾斤面?”
“你!”白羽沒想到殷桃竟然如此出口诋毀。
雙魚佩可是主子的貼身之物,代表的是地位,豈能同米面相提并論。
“退下。”慕珏喝退白羽。
殷桃說的确實在理,鄉野村夫自然是不認得雙魚佩的,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殷桃,她的暗器着實是讓他心動。
謀略運用得到,在他手上發揮以一敵百的功效都行。
“你想要什麼才能換給我?”
“我這麻醉槍是絕對不會給你的。”殷桃落語見慕珏面色泛黑,心想這人真是久居上位久了,動不動擺臉色,也不拿喬了。
“不過我看上你當日用來挾持我的匕首了,你想要我用什麼換,比如一些藥啊什麼的?”殷桃故意暗示道。
麻醉槍她隻有一把,但是藥品類是無限量供應的。
“行!”慕珏從手腕處抽出匕首丢給殷桃,匕首上還刻着一隻獵鷹,鷹眼還栩栩如生,是鑲嵌了一顆黑色的寶石。
“主子,不可!”白羽急忙阻止,“這是聖……老爺送給您的生辰禮,等您随屬下到了山下,要什麼藥沒有。”
殷桃自然知道這匕首是好東西,那日橫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危機感,而且發絲飄過都會削成兩段,說是神兵都不為過。
越是想要就越裝出不想要的樣子。
她倒是将那個米糧店老闆的口氣學了個十成十,“哎,我的藥外頭可沒有,還能救命。沒了小命,再厲害的神兵有什麼用。”
“換!”慕珏發話。
白羽還想再說什麼,慕珏隻是擡了擡手,她就不敢吭聲了。
殷桃手上捏着一把藥丸,“别說我小氣,這裡有二十顆止皿藥,快過來接一下,等下再給你幾顆别的。”
慕珏隻得伸出五指修長的右手,看着一顆顆黑色的藥丸躺在掌心裡,他好看的眉眼幾乎都要皺了起來。
這藥他吃過,對于止皿有奇效。
這般的藥丸,絕對能賣出高價,誰知就被這女人草草的拿出來,且不說瓷瓶都沒有一個,甚至連簡陋的黃紙都沒有。
白羽馬上瞧出慕珏對這藥的珍視程度,馬上從懷裡取了一個瓷瓶,将裡面的藥倒了出來,将止皿丸裝了進去。
殷桃又抓出一把藥,“這個叫消炎藥,因外傷化膿起了高燒的,吃這個能退燒!來,張開手接着。”
慕珏剛空出來的手隻能再次伸上前,看着躺在掌心的黑色藥丸他又望向白羽。
白羽搖搖頭,她也沒有藥瓶子了。
“行了,你們快走吧。”殷桃催促道,說着扭頭看了一眼李昭文,這便宜好大兒吃了吊命丸,現在還沒什麼事,不過拖久了也不好。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