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地方離學校比較近,她也好多天沒有下過樓,看着充滿煙火氣的垃圾街,莊明月情緒明朗了不少,沒有手機莊明月心裡發現自己完全沒什麼可以擔心的人。
身邊也沒什麼可以聯系的朋友,她的世界比任何人都要清靜。
不知不覺,莊明月走到了一處熟悉的小巷子,是之前江野帶她吃過的那家。
莊明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
她轉身正準備要離開時,裡面走出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她手裡端着一盆水,見到她立馬就認出來了,“瞧着你有些眼熟,你是…阿野的朋友吧。
”
莊明月應着點了點頭。
“正好,上次他給了我一樣東西,說是給你的,這麼多天也沒看你來拿,你等着我這就給你去拿。
”
莊明月不知道是什麼。
上次吃飯的時候,她隻見過老闆沒見過老闆娘,莊明月也不知道老闆娘是怎麼認出她的。
等了沒多久,老闆娘拿出了一個用黑色綁着粉色絲帶的禮物盒走了出來,“這是阿野離開,讓我交給你。
”
“過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不來拿了呢。
”
莊明月抓住了話語的重點,“他離開了?去哪了?”
老闆娘說:“說是帶着他媽媽去俄羅斯治病,可能要很久不會回來,你不知道嗎?”
莊明月确實不知道。
“謝謝。
”
“這有啥好客氣的。
”
店裡的客人喊了聲,“老闆娘,加面。
”
老闆娘,“這就來。
”
莊明月不知道盒子裡裝着的是什麼東西,她去了一處老年公園,坐在木制長椅上,繼續放在腿上,她打開了禮物盒,發現裡面是一副粉紅色毛絨手套,沒有标簽牌,應該是自己織的。
她想到了有着江南韻味溫柔的婦人,是沈阿姨織的嘛。
這是兩輩子以來她收到過,最有溫度的禮物。
她的心泛起了一絲漣漪,到底她還是食言了。
就像她沒能順利參加奧數比賽,得到保送名額。
也沒有,實現看着江野考上帝大。
精緻流暢的下颚線微微仰起,看着湛藍色的天空,此刻突然剛好一架飛機,從她頭頂飛過,在空中畫出一道白線。
再見了,江野。
祝你永遠平安快樂,得償所願。
謝謝你的禮物。
我很喜歡。
隻是這些作為一個朋友,沒能來得及告訴他。
希望他們的未來都會好好的。
莊明月體質偏寒,天氣降溫,手腳都是冰涼的,現在寒氣還沒有過去,這雙手套對她來說剛剛好。
齊成找到她的時候,莊明月看着空曠的廣場在發呆,腿上放着一個驚喜的禮盒,她的背影看起來孤寂凄涼,身上的氣息不應該是一個十八歲少女還有的模樣,她到底還是變了。
其實莊明月沒有變,她隻是經曆了常人沒有經曆過的遭遇,沒有走出來而已。
原本肆意潇灑的年紀,如今卻隻剩下了一副失了靈魂的殘骸。
這麼多天以來,江裕樹沒有找過她,她也知道,他們之間最終會走到這個地步。
莊明月跟展宴回去了,回到了莊家。
她本以為以及會得到父親的責罵,不過似乎并沒有,他不在家。
因為姜曼懷孕了…
展宴說已經有兩個多月,父親很确定,那是他的孩子。
此刻父親已經帶着姜曼去新加坡養胎,這樣一來,從今以後,這個家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原來這些天父親并不關心她的死活,原本有的期待也瞬時消失。
走近既熟悉又陌生大廳,吳媽目含淚光走過來,“明月,這些日子,你在外受苦了。
”
莊明月冷漠的看着她,她不明白,吳媽要是真的心疼她,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可是為什麼還要在她的牛奶裡下藥呢?
現在又要裝出一副心疼她的模樣來關心她!
這到底是為什麼?
吳媽也是展宴身邊的人,莊明月更不知道,她的身邊到底還有誰對她是真心實意的。
莊明月不動聲色的躲開吳媽的手,就連此刻看她的眼神仿佛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般。
對着她,莊明月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上了樓,她知道自己無法面對,一個将她視為親人的吳媽,也會背叛自己。
展宴離開了,離開前,她讓汪梅好好照顧她。
現在明月情緒不穩定,展宴就先吳媽去了華庭公寓。
回到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一堆,能填飽肚子的零食面包,去到房間将自己鎖了起來,她害怕有人進來了,就用床頭櫃桌子椅子一切能阻擋這些門的東西,全都堵上。
莊明月的行為言語都很異常,也不可控,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也不想把自己變成這樣。
她怕自己會變成瘋的跟瘋子一樣,她隻是想着用這個當時來治愈自己。
她想讓自己從空曠的地方走出來…
現在沒有人能救她,能救她的人隻有她自己。
關上窗簾,等房間一片黑暗的才給予了,她一絲安全感。
到了飯點,汪梅端着飯菜上樓,敲了敲門裡面根本沒有回應。
一連好幾次皆是這樣。
房間門隔音還算不錯,除了敲門莊明月能聽見聲音,直到敲門聲停止,撞明月,聽不到外面任何人的說話聲。
到了晚上,展宴接白玉書到了家。
白玉書放下書包給傭人,“展大哥,我可以去看看明月嗎?”
還沒等展宴應,楊梅就支支吾吾的開口,“艾瑪,展少爺,明月小姐從回來拿了一丢吃的,就沒下來過,給她做的飯,這…一口都沒動。
”
展宴腦海裡突然想到了莊明月在出租屋裡的生活狀态,跟徐澤楷所說的已經對應上了。
明月,有嚴重的抑郁症,包括她吃的那些藥。
“我去看看。
”
白玉書:“我跟你一起去。
”
“不用,樓下等着。
”
展宴亦是想到了什麼,他拿起手機号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過了半分鐘才接起。
“什麼事快說,老子還有事要忙。
”
徐澤楷看着被他按在牆上的女人,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接着電話。
展宴:“你說的抑郁症怎麼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