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行離撫著臉上那道已經變淺的傷疤,眼底的陰鬱愈發濃深。
還有他臉上這一道疤的仇,也要向宴行止討回來!
“北地那邊可有消息?”宴行離沉聲問。
劉先生搖頭,“北地那邊很平靜,顧嬌娘也從未離開西北王府。”
宴行離皺眉,“不可能,宴行止回到鄴京有一段時間,顧嬌娘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
宴行止可以為了顧嬌娘闖入安王府將人救走,更敢當衆違抗聖旨將顧嬌娘送離鄴京,如今宴行止身受重傷,顧嬌娘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動靜?
不管兵符有沒有到宴行止手中,顧嬌娘都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北地一定有問題!
突然,宴行離像是想到了什麼,幽幽道,“顧嬌娘會不會已經到了鄴京?”
“可如果顧嬌娘到了鄴京,咱們的人怎會沒有消息?”
宴行離派去北地人一直暗中盯著西北王府的動靜,如果顧嬌娘有什麼動靜,一定會第一時間送到鄴京。
宴行離也拿捏不準,但依著宴行止和顧嬌娘之間的關係,宴行止受了重傷,顧嬌娘不可能無動於衷。
顧嬌娘是他得到顧家兵符最後一個機會,所以絕不能放過。
想了想,宴行離擡眸吩咐,“讓人準備馬車,本王要去魏府。”
半個時辰後,宴行離到了魏府。
自宴行離和魏瑩定下親事後,魏府和安王府表麵儼然已經快要成為一家人,所以宴行離到了府上沒多久,魏瑩便快步趕來。
“王爺,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魏瑩緩步走到宴行離麵前不遠處,福身行禮。
宴行離看著眼前的女子,俊朗的麵容帶著笑容,可配著臉上那道淺淡的傷疤,怎麼看都有些陰森。
“瑩兒,為何離本王這麼遠?”宴行離行至魏瑩麵前,擡手執住她微顫的手握在掌心,溫聲說道。
魏瑩卻感覺被宴行離握在掌心的手滿是冷意,那冷意就像是一條毒蛇順著手掌一路攀上她的脖頸,冰涼森冷得像是隨時會要她的命。
魏瑩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也不敢看宴行離,而是壓著心底的恐懼,小聲道,“瑩兒不敢。”
宴行離看到魏瑩蒼白的麵色,歎息一聲,“瑩兒心中可是還在怪本王上次將你帶去見顧嬌娘的事情?”
說起此事,魏瑩心底的恐懼瞬間放大,腦海中不禁想到宴行離用她的命威脅顧嬌娘的場麵。
她忍著恐懼,緩緩搖頭,“瑩兒不敢。”
“不敢還是沒有?”宴行離問。
魏瑩身體發顫,雖然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也知道顧嬌娘已經平安離開鄴京,可這些時日,她每每做噩夢都會想到宴行離用劍橫在她脖子上的情景。
她看得清楚,宴行離當時望著她的眼睛沒有半絲情愛,隻有利用冰冷。
宴行離語氣仍舊溫緩輕柔,牽著魏瑩的手指輕輕撫摸魏瑩的手臂,將人拉至身前,一手挑起魏瑩的下頜,讓她看向自己。
“瑩兒,回答本王。”宴行離神色溫柔,語氣卻帶著壓迫。
魏瑩本能的開始好怕,可是宴行離的目光如此溫柔,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宴行離喜歡的人,她也是因為宴行離每每看向她的溫柔眸光,才會深陷其中。
“那王爺呢?您為何要用瑩兒威脅嬌娘?”魏瑩鼓起勇氣顫聲問。
宴行離神情溫和似水,“本王知道那晚的事讓瑩兒受了委屈,但瑩兒你要知道,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你的榮辱與本王相連,我們乃是一天,本王怎會傷害你?”
“隻不過顧嬌娘手中有本王要的東西,而你身為本王的未來王妃,該怎麼做?”
魏瑩心中微顫,“可是嬌娘也是我的朋友。”
“本王當然知道,否則本王當初也不會讓你去見顧嬌娘。”宴行離微微傾身,望向魏瑩的目光中盛滿溫情。
“瑩兒難道不想幫本王嗎?”
魏瑩張了張嘴,她當然想幫宴行離,可她不能傷害顧嬌娘。
沒有得到回應,宴行離也沒有生氣,他將魏瑩擁入懷中沒,說著甜言蜜語,“瑩兒,本王不在意你庶女的身份,隻看重你這個人,本王願意讓你做本王的王妃,你是不是也該回報本王?”
魏瑩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蜷縮,這些話她已經聽宴行離說了多次,卻無法反駁。
是啊,她本是魏家庶女,即便有祖父疼愛執掌魏府中饋,但終究隻是個庶女,她本不配成為安王妃,可是安王卻親自登門求娶。
現在人人都說她命好,因為皇上越來越看重安王,甚至還有人說皇上會立安王為太子,那麼將來她就是太子妃。
人人都羨慕她,連向來厭惡她的祖母和母親,都開始對她小心翼翼,而這一切都是宴行離帶給她的。
“瑩兒知道這些都是王爺給我的。”魏瑩靠在宴行離身前,眼神卻呆滯無神。
宴行離很滿意這個回答,他的手掌輕輕撫著魏瑩的黑發,“所以我們夫妻一體,你難道不該是一切以本王為天,幫助本王嗎?”
魏瑩木然地說,“是,瑩兒願意幫助王爺。”
“乖。”宴行離低頭親了親魏瑩的頭發,手中多了一顆藥丸,他將藥丸拿到魏瑩嘴邊,“吃了它。”
魏瑩眼神麻木地看著藥丸,乖乖張嘴含住藥丸,待將藥丸吞下去,宴行離的動作越來越溫柔。
“瑩兒,你要記住,本王才是你的天,如果沒有本王,你將永遠都隻是一個庶女,這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本王對你重要。”
魏瑩乖順地靠著宴行離,木然地望著前方,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喃喃道,“是,瑩兒明白。”
***
顧嬌娘的身份被宴行止認出來後,便沒有繼續易容,而是恢複本來容貌。
劉婆子看到顧嬌娘的真容,驚訝的張大嘴巴,結結巴巴道,“翠兒,你原來竟長得這般美……”
恢複了本來容貌的顧嬌娘五官精緻,膚白貌美,眼角下一顆殷紅淚痣更是添了幾分魅惑,實在是同原先易容後的普通模樣,天差地別。
顧嬌娘福身行禮道,“劉媽媽,之前迫不得已才易容進府,還望你原諒。”
劉婆子連忙擺手,她倒是沒有怪顧嬌娘,而是道,“是我眼拙,竟沒發現姑娘的容貌有問題。”
劉婆子是王府老人,雖然是烏岐和顧嬌娘欺瞞在先,但說到底也是她沒有將人看清,她不怪旁人。
更何況顧嬌娘身份不同,又是王爺喜歡的人,她更不會怪罪了。
“老奴參見慧恩縣主。”劉婆子回過神,忙行禮。
以前她便常聽府上的下人說慧恩縣主和王爺關係不一般,當時劉婆子並不相信,所以嚴厲地嗬斥了那些下人,讓他們莫要隨意嚼舌根。
如今看來,倒是她眼拙了。
顧嬌娘扶住劉婆子,“劉媽媽,我現在不是什麼縣主便,如果你願意,便喚我一聲嬌娘。”
劉婆子猶豫一瞬,喚道,“嬌娘。”
顧嬌娘初進府,就受劉婆子關照,二人說開倒是也漸漸變得輕鬆。
“嬌t娘,我在這殤王府待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王爺對一個女子如此特殊,你必定是走進王爺心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