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已經恢複過來了,但是卻並沒有轉變為巔峰狀態。
此刻的韓知意,還是和凡人一樣,沒有什麼差別。
“陸羽,沈玲瓏死了嗎?”
見到陸羽的第一眼,韓知意卻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哪怕她現在僅僅隻是凡人,但是對於沈玲瓏的仇恨,卻是依舊沒有絲毫衰弱。
陸羽深深地注視著韓知意一眼,恍惚之間,陸羽似乎又回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韓知意。
當時的韓知意,偷偷來見陸羽,氣勢淩人,完全是一派高人風度。而現在的她,哪怕實力不複存在,卻也依舊有那種淩冽的氣勢,蘊藏在身上。
“沒有死,我沒能殺了她。”陸羽默默閉上眼睛,施展法力,隔空渡入到韓知意的體內。
對此,韓知意並沒有拒絕。
有了陸羽渡給她的這一股法力,韓知意原本蒼白的麵容,頓時有了一抹紅潤,整個人的氣色也變得好轉了許多。
陸羽如今的修為,已經有了逆轉乾坤,起死回生的手段,想要讓韓知意恢複過來,也隻是彈指之間的事情。
沒想到聽到這裡,韓知意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笑容。
“好!好!既然沈玲瓏沒有死,那麼將來就由我來終結她好了!”韓知意冷冷道。
在韓知意的身上,陸羽感覺到了一股淩冽的殺意。
他並未多言,這或許是韓知意的意念支撐,陸羽不忍心破壞掉。
“聽說你去了永夜天......”韓知意又問道。
這些事情,陸羽並不打算隱瞞韓知意,所以安排了太監,等到韓知意蘇醒之後,便將一切都講述給她。
當聽聞,蘇家已經毀滅,韓知意也便不準備追究,唯一讓她介懷的,還是沈玲瓏。
“許長夜死了!”
陸羽直接說道:“他想要奪舍沈玲瓏,卻沒有想到沈玲瓏還有隱藏的其他手段,將其反奪舍,最終他魂飛魄散。”
當下,陸羽便將在永夜天內發生的事情,跟韓知意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聽聞許長夜身死,韓知意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當聽到當年的暗帝秘聞之後,韓知意依舊冷漠。
“這在我們這些少主的心裡,其實根本不是什麼秘密了。”韓知意冷聲道:“師尊......不,許長夜他本身的性格,便是天性薄涼,不可能對任何人産生感情,即便是一些他親自培養出來的弟子,也僅僅隻是當成工具在使用罷了。”
“或者說,我們其實都是他用來煉蠱的蟲子罷了,他想要培養出一個合適的接班人。不過我們很早便察覺出了不對勁,所以各個少主之間,哪怕會明爭暗鬥,但也不會真的將對方趕盡殺絕,實際上也是在防備著許長夜。”
說到這裡,韓知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果然啊,他還是藏著一些心思的。哪怕他給予了我們諸多的資源,但是實際上,應該隻是為了培養他奪舍的器皿罷了。”
“現在不必擔心了,許長夜死了,其他少主也同樣死了。我已經將暗帝教控製起來,並且讓範舟齊將許家滅了。此後,那些都成為過去。”陸羽淡淡說道。
兩人靜靜對望著,韓知意卻是搖搖頭。
“陸羽,你我之間,本就是一場孽緣。當年不過是遭到了魔族的謀害,我才不慎壞了你的孩子,不過我不可能成為你的皇後,我有我自己的道要走。”韓知意輕輕道。
陸羽的神態平靜,片刻過後才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這個孩子,你讓我帶走吧,她不屬於這裡。”韓知意忽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為何?我不是許長夜,不會限製你的自由。但你應該清楚,以你現在的狀態,待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對你,對她,都是如此。”陸羽說道。
“我意已絕,當然,你如今實力高強,我自然也沒有能威脅你的手段。隻是希望你看在我作為一個母親的份上,將她給我。”韓知意的臉上,閃過一抹倔強。
兩人原本是分屬不同陣營的敵人,然而此刻,他們的關係卻變得極度微妙。
韓知意是聰明人,她沒有如同普通女子那般呼喊哭鬧,而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讓陸羽來做出決斷。
陸羽望著繈褓內酣睡的嬰兒,眉頭微微一皺。
不過他很快便釋然,擺擺手:“宮門不會阻擋你,你可以隨時離開。”
“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你既然說了自己是一個母親,那就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莫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眼看著韓知意沒有事,陸羽也便沒有在這裡停留太久,直接動身離開了這座宮殿。
等到陸羽離開,韓知意的身軀這才微微顫抖了一下,她臉色有些蒼白地坐在床榻之上,兩行清冷順著清秀的眼眸滑落下來。
曾經的她,乃是永夜天的少主之一,和其他少主勾心鬥角,機關算盡,想要奪取更多資源。
然而塵埃落定,一切真相大白,他們之前所爭所搶的,都是一個笑話。
許長夜對他們這些少主,早就有所圖謀,而韓知意從前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淪為了泡影。
“沈玲瓏,我早晚要殺你!”
想到自己被謀害,又被轉送給蘇家的這段經曆,韓知意的眼眸之中,便迸發出強烈的殺機。
她如今還無法運轉法力,隻是捏著床闆的手微微用力,纖細的素手變得極為蒼白。
“哇——”
似乎是感應到了母親的怒火,躺在小床上的嬰兒,忽然開始大聲哭鬧起來。
韓知意頓時變得慌亂起來,她並沒有養育孩兒的經驗,如今見到孩子這幅狀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幾名嬤嬤被喚了進來,熟練地安撫起了大秦的小公主。韓知意就站在旁邊,此刻卻好像收起了所有的殺意,靜靜地學著。
她這番模樣,自然也被陸羽看到。
“皇上,難道真的讓韓知意離開嗎?她離開也就算了,那可是我大秦的公主,不能淪落在外啊。”趙高有些擔憂道。
陸羽搖搖頭:“你不懂。”
“若是沒有仇恨,沒有親情,韓知意活不了太久的。她現在,便是憑借著一股信念,在支撐著她。這一點是我欠她的,所以我不會限製她的自由。”
“另外,隻要她還在我大秦的疆域,我的女兒就不會有事的。你去錦衣龍衛和天網那裡,選一些人出來,隨身保護吧。”
“老奴遵命!”趙高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