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忐忑不安地等了兩日,也沒什麼事發生。
蘭簡姑姑私下去太醫院找過金太醫,但金太醫家中有事,告假了幾日,因此并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皇上面前說過什麼。
隻是沒有禁足令傳來,齊皇後的擔心便少了許多。
又過了幾日,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她也就徹底放心了,想來金太醫是沒有對皇上說什麼。
皇上召他問一次,他沒說,之後也不會提起,畢竟,他也是收了一錠金子的。
不過,漸漸她就發現不對勁了,她每日差蘭簡送過去給大皇子的吃食,他都一口不沾。
一開始大皇子說肚子還有些不舒服,皇祖母讓他吃清淡些的,她覺得正常。
但都這麼多日了,他身體也沒事了,怎還不吃?
她隐隐覺得不安,決定等晚些去給太後請安,順便送些吃的給他,同他說說話。
酉時末,她便到了慈安宮。
她知道這個時辰,大皇子應該是用了晚膳,然後準備做功課的。
到了慈安宮外,見到福公公,才知道他去了練馬場練習馬術。
福公公告訴她,大皇子如今每日下了課,都會先去練馬,練完才回來用膳的。
皇後有些詫異,“等練完再吃?豈不是餓壞了身子?”
福公公道:“娘娘放心,太後差奴才申時給他送點心和湯水,餓不壞的。”
皇後微微蹙眉,她也是申時差人給他送點心的,但他都以腸胃不适為由,推卻了。
“那本宮去練馬場找他。”
“皇後娘娘。”福公公平靜地阻止,“太後說了,大皇子在書房和在練馬場的時候,不許任何人打擾,包括您。”
“為何?”皇後眉心一跳,語氣瞬間疾厲。
“這是太後的吩咐,奴才隻是轉述。”福公公依舊平靜,“您要是想知道為什麼,可以進去問問太後娘娘。”
來都來了,自然是要請安的。
但若說去問太後,皇後的心裡總是有些忐忑。
進了殿中去,太後手執一卷書正看得認真,昏黃燈光映照着她鬓邊白發,竟似蒼老了許多。
皇後跪下請安,太後也仿佛是沒聽見,沒讓她起來。
太後真不是磋磨兒媳的惡婆婆,這樣的态度,已經讓皇後心慌不已。
她沉不住氣,沒辦法靜靜地等待太後搭理她,跪前了一步,問道:“母後,聽福公公說,以後大皇子上課和習武的時候,任何人不得前往探望,連臣妾這個做母後的也不能去,這是您的意思嗎?”
太後的眸子從書卷上移開,涼意便轉到了皇後的臉上,“這是哀家的意思。”
皇後聽她好歹是願意搭理了,忙道:“那他習武回來,也要忙着吃飯梳洗,臣妾若再來找他說話,豈不是……”
沒等她說完,太後便打斷了,“那你就别來。”
冷冰冰的五個字,像一盆冷水兜頭兜腦朝皇後潑了下來。
她微愣,眼底噙淚,聲音也不自覺顫抖起來,“母後是要臣妾與他斷了母子情分嗎?您也為人母,怎麼忍心啊?”
太後把書卷放下,望着她,眼底充滿了疲倦,“皇後,哀家對你說的話,你可有一句聽得進去的?”
皇後淚水蓄滿眼眶,嘴唇顫抖,卻難掩委屈,“兒媳不知道哪裡犯錯了,請母後明示。”
“你犯了什麼錯,皇帝自會去找你。”太後不想與她多說,揮手,打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