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媽沖到前面就去掀跌倒在地上的那人，他臉面朝下，兩隻手捂着臉，悲催的是這一隻手上還夾着一隻老鼠夾子。

　　“你誰啊？别捂臉了，露出你那髒臉來讓我們大家瞅瞅。”

　　男人說什麼都不肯，死死抱着頭，拼命護着臉。

　　“不對啊。”這時候梁大媽看出端倪來了，“蔣大媽啊，我怎麼瞅着他這麼眼熟呢？你瞅瞅他身上穿着的這件衣服，咋就那麼像你家大志的衣服啊？”

　　“别胡說八道！我家大志不能幹這事兒，他現在在屋裡睡覺呢！”蔣大媽不肯承認。

　　袁四海湊近，仔細地瞧了瞧，十分肯定地說道：“是大志！蔣大媽啊，這就是您兒子啊！”

　　“是是是，他今兒下午就是穿着這套衣服在咱們院兒裡晃悠了半天，我看也是。”大梁也開口說道。

　　“啊？”都這麼說，蔣大媽的心裡頭犯起了嘀咕，“這不可能吧？我家兒子今兒穿得不是這衣服！”

　　“哎呦，您是不是老糊塗了啊！這怎麼可能不是呢？這就是他！”袁四海用手電筒照着牛大志，“小子别藏那臉了，一個院兒住着，誰不認識誰啊？”

　　“大志？果真是你？讓媽瞅瞅！”

　　蔣大媽上前就把男人的腦袋給掰了起來，可是不咋地？

　　不是她兒子又能是誰呢？

　　隻不過他兒子這臉有些吓人，鼻子正在咕噜噜往外冒皿，牙齒磕掉了兩顆，嘴角也正往外滲皿呢，腦門上磕了雞蛋大的一個包，青紫青紫地吓人。

　　“哎呦！我的祖宗啊！”蔣大媽撲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怎麼是你啊？你幹啥偷東西啊？”

　　牛大志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一把摟住蔣大媽的大腿，嗷嗷幹嚎了起來：“媽，疼啊！我快疼死了！”

　　葉黎看見牛大志這幅倒黴樣子，與江勳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嘴角都微微地揚了起來。

　　“還真是你啊？”她故作不知情的樣子，“牛大志，你說你去我家廚房裡偷什麼東西啊？我還以為是外頭來的賊呢！”

　　“你也不說話，我們也不知道是你！否則，我也不能直接給你撂地上！”江勳補了一句。

　　牛大志真是有口難言，鼻子不停地流皿，他左一下，右一下地抹着。

　　“牛大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都是一個院兒裡的，你想吃雞肉你明說啊，偷偷摸摸去偷東西算是什麼？得虧我順手抄起來了一個雞毛撣子，這要是我抄起來一個菜刀出來，你的小命兒今兒都交代到這兒了！”葉黎說道。

　　“别說了，都别說了。快給我把老鼠夾子取了吧！疼死了！”牛大志掉了兩顆牙，這會兒說話都漏風。

　　“來，我來幫你取。”葉黎上前要幫他取老鼠夾子。

　　牛大志又疼又羞惱：“葉黎你是真狠啊！我差點讓你給我打死！”

　　“你活該！”葉黎瞪了他一眼，“誰讓你偷東西的？這也就是你，咱們都是一個院兒裡的鄰居，要是外人的話，我非得直接給扭動到派出所去！”

　　得知是牛大志偷東西後，鄰居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大志啊，咱們這大院裡這麼多年來就沒出過這種事兒，你說你好的不學，咋就學這種事兒？”

　　“可不就是，都是街坊鄰居的，你幹出這事來丢不丢人呐！”

　　蔣大媽聽自己兒子挨罵，自己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你們就别說他了，看不見他現在這倒黴樣子嗎？”

　　“蔣春英你就護着吧！”趙興梅也起來了，知道是牛大志去偷東西了，心裡這叫一個恨，“他幹了這種丢人事兒，你可好好教育教育吧！這麼大人了，竟然去偷雞！想吃雞，自己好好賺錢想辦法去買不就得了？”

　　牛大志被一堆人數落着，此時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别說了，我就是一時……一時糊塗。哎呦，我的牙疼死了要！”

　　“大志，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次要是在讓我們抓住你偷東西，我們就不客氣了啊，直接給你送派出所去！”葉黎很認真地說道。

　　牛大志急忙點頭：“不了，不了……”

　　“今兒就不跟你追究了！你趕緊起來去休息吧，趕明兒去補補你那兩顆牙。”

　　蔣大媽這一算，鼻子要去看，還要補兩顆牙，這得花錢啊！

　　一個月掙不了幾個子兒，花錢花得這麼猛，這還了得？

　　“葉黎，人是你們兩口打傷的，你們得賠錢！”蔣大媽又耍起了無賴。

　　“什麼？蔣大媽，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你得賠錢！”

　　“你們偷東西，我是抓小偷！打傷了他，那是他活該，這能怪得了我？誰讓你們偷東西？”

　　“就是就是，蔣大媽您這麼說就不對了啊！這本來就是大志不對！”梁大媽趁機說道，“人家不追究你的不是就不錯了，你還要什麼錢？”

　　“蔣春英，你個老虔婆，你是占便宜沒夠是吧？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是敢問我家老大媳婦要錢！我現在都懷疑，是你讓你兒子來偷東西的！”趙興梅破口罵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趙興梅，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要是讓我家大志偷東西，我就不是人！”蔣大媽氣哼哼地罵道。

　　“你說誰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趙興梅挽了挽袖子，“你再給我說一遍！”

　　“你你你你！就是你！”蔣大媽跳了起來，指着趙興梅跳腳。

　　“媽，别說了，我快疼死了，媽……”牛大志不光是手疼、牙疼、額頭疼、鼻子也疼，這屁股也疼呢。

　　剛剛在廚房裡，屁股讓那狗崽子給了一口呢！

　　身上全是葉黎用雞毛撣子給打得，現在被打過的位置呼呼發燙，低頭一看，一個接着一個包都冒了出來。

　　疼死了，真的是要疼死了！

　　“你給我閉嘴！”蔣春英這會兒正和趙興梅較勁呢，沒空管兒子。

　　牛大志呲牙裂嘴：“媽……”

　　“媽，别打。”江勳見兩個人這就要開撕，沉聲說了一句，“趕明兒直接把牛大志送派出所說明情況吧，看看民警同志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