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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果然還是治死他吧

重生之侯門邪妃 青墨煙水 16313 2025-02-23 22:53

  秦绾皺了皺眉,南楚的太子殿下也算不上是寬宏大量的人。因為體弱多病,表面上倒是一副溫吞吞好脾氣的模樣,可越是這般擅長隐忍的人,才是最記仇的。

  一邊想着,她迅速把太子府的情況分析了一遍。

  上官英傑有些驚訝,他們這相處方式可不像是僅僅欠了個人情的關系,反而像是多年的好友,不過他也沒說什麼。

  蘇青崖聽完,想了想,又看看上官英傑。

  “蘇神醫若有困難,本王願意一力承擔。”上官英傑慨然道。

  當然,他也不是魯莽沖動,不把太子府看在眼裡。蘇青崖住在臨安王府是給秦绾治病的,太子要搶人……這不是還有父皇嗎?

  “我可以治死他嗎?”蘇青崖問道。

  “什麼?誰?”上官英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太子。”蘇青崖道。

  “啊?”上官英傑傻眼。

  他說什麼?可不可以治死太子?當然不可以了!

  “可是,治死他,你就是……”太子了。

  “舅舅,他開玩笑的!”秦绾一頭冷汗,連男女之防都顧不得,一把捂住了蘇青崖的嘴,把他最後幾個字堵了回去。

  “……”上官英傑抽搐。

  看他那麼認真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好麼?

  “是玩笑。”秦绾用力點頭,一向完美的笑容都僵硬了。

  蘇青崖甩開她的手,白了她一眼,不過總算沒繼續拆她的台。

  “好吧,是玩笑。”上官英傑抹了把臉上的汗。

  “要麼不治,要治就得治好。”秦绾轉過頭,凝重地說道。

  要是治了卻沒治好,恐怕以後蘇青崖的麻煩就大了。

  “知道了。”蘇青崖眼中閃過一絲遺憾,擡頭道,“我去一趟,不過請王爺告訴太子妃,我要為郡主治病,不會離開臨安王府。”

  “好。”上官英傑松了口氣,這就是他最希望的處理方式。

  傳說中脾氣怪異的蘇青崖,意外地好說話嘛,還是說,他隻對秦绾好說話?

  想着,他不禁看了秦绾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朔夜,你跟着去一趟。”秦绾又道。

  “是。”朔夜點頭答應,便想上前拿過藥箱。

  “不必。”蘇青崖制止了他的動作,自己拎起了藥箱,“走吧。”

  朔夜拿了個空,不禁微微一怔。

  之前也是蝶衣提着藥箱,可見蘇青崖并不是不習慣人伺候的主,那麼……是單純地不信任他嗎?

  “绾兒,本王一起去見見太子哥哥,這些日子你除了進宮,不要亂跑了。”上官英傑叮囑道。

  “是。”秦绾笑着答應。

  原本楚京的狀況就是一灘渾水,蘇青崖的到來,更是将這灘渾水攪得更渾了。

  上官英傑一臉凝重,這件事對他來說,也許是機遇,也許是難關——一部分也要取決于,蘇青崖到底有多聽秦绾的話?

  何況,他真心不覺得,剛剛蘇青崖問的那句能不能治死了太子的話是玩笑。這個男人,雖然醫術通神,但眼底一片冷漠,絲毫沒有醫者悲天憫人的醫心醫德。要不是親自去看着,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心。蘇青崖住在臨安王府,萬一太子出個什麼問題,他就算渾身長滿了嘴也辯解不清楚。

  “沒想到小姐和蘇神醫是認識的啊。”執劍道。

  “算不上認識,他欠我的。”秦绾道。

  還沒走出院門的蘇青崖聞言,腳步微微一頓,眼中寒光一閃。

  “蘇神醫?”上官英傑一怔。

  “沒事。”蘇青崖搖搖頭,繼續若無其事地往外走,一邊在心底詛咒。果然不該心軟換了藥方,那個女人,就該苦死才好!

  欠她的?他就歐陽慧一個朋友,也不計較太多,但要真算起來,絕對是歐陽慧欠他更多好嗎?

  “小姐,我去看看荊藍煎好藥沒有。”執劍吐了吐舌頭,趕緊溜了。

  剩下一個蝶衣看着秦绾,露出一個無奈的神色。

  秦绾歎了口氣,卻有些怅然。

  蝶衣想了想,寫道:“小姐不開心?”

  “沒有,我挺高興的。”秦绾微微皺眉,猶豫了一下才道,“對了,上官紋沒死吧?”

  蝶衣一聳肩,仿佛在說,蘇青崖都出手了,這點小傷怎麼會要人命。

  “沒死就算了。”秦绾也不介意。她和上官紋的仇還沒到非要弄死她的地步,要不是永甯王妃自作聰明,根本不需要永甯王花這十萬兩黃金。

  隔了一會兒,荊藍端着藥碗過來。

  秦绾接過來,一飲而盡,順手捏了一塊點心,去去嘴裡的澀味,又歎了口氣。

  不會苦死人,但還是挺苦的。說明蘇青崖對她的認錯态度不太滿意。

  蘇青崖和普通大夫最不同的地方就是,普通的大夫對于藥方絕不敢擅自更改,但蘇青崖不一樣,他可以配出兩碗藥效完全相同的藥,味道卻天差地别,價格也天差地别。畢竟很多藥材的藥性是相通的,可有的很貴,有的卻很便宜,有的很苦,有的卻沒什麼味兒。

  所以,蘇青崖的藥有多苦,就說明他的心情有多惡劣!

  “王爺什麼時候能到?”秦绾是真的想念李暄了。

  “應該就是這兩天吧。”荊藍想了想道,“今天一早得到的消息說,王爺在彭州。”

  “嗯。”秦绾有些失望,那就是至少還得三天。

  “這幾天,京城會很熱鬧呢。”荊藍道。

  “都怪那個白癡!”秦绾咬牙切齒。

  蝶衣無語,不管怎麼說,蘇青崖也是想為自家小姐報仇才攪亂的這一灘渾水啊。

  “這幾天,讓朔夜跟着蘇青崖。”秦绾道。

  “畢竟是在臨安王府,沒人敢用強吧?”荊藍訝然道。

  “他和梁家有皿海深仇。”秦绾道。

  “哪個梁家?”荊藍一愣。

  “楚京城外,百年大族,天刀梁家。”秦绾道。

  “那個梁家啊。”荊藍想了好一會兒才笑道,“要說天刀梁家,從前倒也算是南楚大派,但這些年來後繼無人,梁中天年紀也大了,梁家早就沒落了。”

  “你以為梁家為什麼會沒落的?”秦绾面無表情道,“十年前,某人對梁中天的獨子見死不救,然後一把毒藥将梁家前去問責的精英弟子毒死得一幹二淨,梁中天吐皿三升,一病不起。梁家不敗才怪。”

  “……”荊藍汗顔。雖說這事當初在江湖上鬧得挺大,但對于朝廷來說,也就是一件小事,再加上過去了十年,她不知道也不奇怪,大概連李暄也不會知道。畢竟,甯王殿下要關注的大事太多,誰理會南楚一個小小江湖世家的興衰。

  “梁中天是老了,也一身病,可他也是沒有希望了,一個沒有希望的人要是發起瘋來,他自己死了不要緊,我怕他臨死一搏,要拉仇人給他陪葬。”秦绾道。

  “明白了。”荊藍點頭,又笑道,“小姐和蘇神醫交情很好,不像是欠個人情。”

  “那你說,王爺會吃醋嗎?”秦绾笑問。

  “這個……”荊藍猶豫了一下,“應該會吧?”

  畢竟,小姐看起來和蘇神醫真的關系很好,哪怕小姐沒說什麼,但他們一句話,一個眼神的交流就默契十足,仿佛認識了好多年似的。

  “那你就傳個消息給王爺吧。”秦绾笑眯眯地道。

  “啊?”荊藍愕然。

  “有消息渠道的吧?”秦绾問道。

  “是。”荊藍點頭,暈乎乎地去了。

  于是,小姐是希望王爺吃醋,還是不吃醋呢?

  秦绾在心裡暗自盤算。本來還要三天,現在……嗯,不知道兩天夠不夠?

  另一邊,上官英傑帶着蘇青崖來到太子府,才發現太子府的人遠比他想象得要多,基本上在京城的成年王爺都來了。

  很顯然,蘇青崖到底治不治得好太子的先天弱疾,這可不止是太子夫妻的家事,而是所有皇族息息相關的國事。

  要是太子身體好了,以他的謹慎,也不可能犯什麼大錯,那帝位基本就沒什麼想頭了。

  “五弟好本事啊。”永甯王上官英奇一聲冷笑。

  上官英傑沉默不語,這時候他更不可能把秦绾推出來承受怒火。

  “王爺,南昌郡主已經無恙,我們銀貨兩訖,似乎沒有關系了。”蘇青崖淡然道。

  所有人聽了這話,都不禁抽了抽嘴角。

  銀貨兩訖?好吧,意思是對的。可問題是,上官紋難道是“貨”嗎?

  不等上官英奇發火,太子妃一聲怒斥:“蘇神醫是來為太子殿下看病的,你們吵什麼?恨不得太子早點死,好讓你們上位嗎?”

  “大嫂息怒,臣弟斷然沒有這種念頭的。”上官英奇趕緊道。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這話針對的是上官英傑。如果太子有個萬一,自然是嫡次子上位的可能性更大。

  蘇青崖回頭看了上官英傑一眼,似乎在說,果然我還是幫你治死他吧。

  上官英傑大汗,加重了語氣道:“蘇神醫,拜托務必盡力。”

  蘇青崖一聲冷哼,不耐煩道:“病人呢?”

  “這邊。”太子妃趕緊親自帶路,走了兩步,又道,“二弟和五弟也進來吧,本妃畢竟是婦道人家,也怕拿不定主意。”

  “是。”上官英傑隻能答應。

  上官英奇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原本蘇青崖是他請來楚京的,要是太子真的好了,這功勞自然要算在他頭上,可是如今太子妃卻是從臨安王府把人請回來的,硬生生分走了他一大半功勞。

  一行人進了内室,太子最近又有些不好,病歪歪地半靠在床榻上,見了他們,面色一暖:“辛苦你了,亦如。”

  “隻要殿下能好起來,就不辛苦了。”太子妃溫婉地一笑。

  “母妃,二叔、五叔。”在床前侍疾的太子的嫡長子上官珏也上前見禮,又好奇地看着一身布衣的蘇青崖,“這位就是蘇神醫嗎?”

  蘇青崖沒理會他,徑直上前,揮開侍女,在床沿坐下,淡淡地道:“伸手,診脈。”

  “你!”上官珏什麼時候被人這般當成空氣無視過,想發作,但看他已經開始診脈,不得不忍了下去。

  “蘇大夫,有勞。”太子倒是沒什麼脾氣,微笑着伸出手。

  當然,要是真沒脾氣的,也當不了那麼多年的太子,隻是比起歐陽珏,他更能隐忍罷了。反正這些年他身體不好,在一衆弟弟的環繞下,早就忍習慣了。

  蘇青崖一診脈,就皺起了眉。

  “怎麼,太子的情況很嚴重嗎?”太子妃問道。

  “他沒病。”蘇青崖道。

  “什麼?父王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沒病,你真是神醫嗎?”上官珏怒道。

  “蘇大夫,怎麼說?”太子好脾氣地問道。誰都知道,蘇青崖既然來了太子府,就不會專程隻為說一句他沒病的。

  “就是因為沒病,所以才更麻煩。”蘇青崖冷冷地道,“太子殿下出生之前,母體受到了損害,導緻殿下一出生便是先天不足,五髒六腑虛弱,比常人衰竭速度更快,但這并不是身體哪一部分産生了病變引起的,醫者治病,唯有一種病治不了——自然衰老。”

  因為衰老是人生必然要經曆的過程,嚴格來說并不是病,而太子,隻是在壯年時就提前開始了這個過程而已。

  “可是,太醫……”太子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太醫未必看不出來,隻是不想死罷了。”蘇青崖起身坐到桌子前,拿筆開始寫,一邊淡然道,“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未必不是個辦法,隻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那蘇神醫的方子?”太子妃遲疑道。

  蘇青崖擱筆,吹了吹紙上的墨迹,悠然道:“按着方子,常年吃着吧,不放心的話,可以叫太醫看看,過個幾年,我再來診脈,修改藥方。”

  “沒法根治?”太子妃不死心地問道。

  “按方吃藥,心态平和,不動七情,修身養性,壽終正寝不是難事。”蘇青崖道。

  屋裡的人聞言,都要翻白眼了。

  吃藥就算了,可不動七情,修身養性,那是一國太子,怎麼可能做到?

  “要是動了七情呢?”太子妃下意識地追問道。

  “切忌大喜大怒,克制**,其他的尚可。”蘇青崖道。

  聽到後面半句,太子妃這個年紀也不禁紅了臉。

  “這個是給世子的。”蘇青崖又放下一張紙。

  “世子?世子怎麼了嗎?”太子妃頓時緊張起來。她隻有一兒一女,要是太子以後要克制**的話,也許珏兒就是唯一的嫡子了,萬一太子有個意外,珏兒是她最後的依靠。

  “沒大事,内火太旺,吃一劑清肺去火的藥沒壞處,就當是診金之外附贈的。”蘇青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上官珏僵在當場,臉色忽青忽白地變幻不定。

  上官英傑則是哭笑不得,深深地感受到,就憑蘇青崖這張嘴,居然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也真是個奇迹了。

  “走吧。”蘇青崖起身道。

  “蘇大夫是否在府上多住幾日。”太子開口留人。

  “永安郡主的身體比較麻煩,我就住在臨安王府。”蘇青崖不假思索道。

  “這……珏兒,送送你兩位王叔吧。”太子也無奈,要是别人,他可以強留,但永安郡主秦绾,那是父皇心尖上的人,實在沒必要去得罪。不然,不說别的,至少秦绾絕對有能耐把他的女兒送去和親。就算秦绾在父皇心裡比不過他這個太子的地位,可一個不熟悉的孫女而已,父皇卻不會看在眼裡。既然人在臨安王府,要再請來總是不難的。

  “是。”上官珏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聲。

  “大哥多保重身體。”上官英傑道。

  “這次的事也多謝五弟了,蘇大夫的診金一會兒孤派人送到五弟府上。”太子說道。

  上官英奇一聲冷哼,很是不滿。

  就知道會是這樣,不管自己做得多好,最後總不如太子和臨安王、信陽王。嫡子和庶子的差别就這麼大嗎?

  上官珏順便把前廳一屋子的王爺都送了出去,回來時正見父王專用的劉太醫在研究兩張方子。

  “劉太醫,如何?”太子問道。

  劉太醫的神色變換了幾下,最後是一片頹然,歎息道:“真是好方子,老臣已經一味藥都無法更改,殿下照方吃藥,身體定會有所好轉。十萬兩黃金,值!”

  太子松了口氣,他當了快三十年的太子,父皇身體依舊健碩,他可不想到死都還隻是太子!

  “世子是否能讓老臣把脈?”劉太醫看了看另一張方子,沉吟道。

  “劉太醫請。”上官珏對于這個照顧了他父親一輩子的老太醫還是很敬重的。

  劉太醫按着他的脈門停了一會兒,摸摸胡子,慚愧道:“世子最近大概是因為心急于殿下的病情,确實有些上火,幸好發現得早,不甚嚴重,吃上一劑藥也差不多了。”

  “真的?”上官珏一臉的驚訝。

  “自然是真的。”劉太醫又晃了晃手裡的藥方,“這方子利于春夏之際清熱防暑,所用藥材也都是常見之物,等到盛夏,殿下可命藥房熬上一鍋,給侍衛親軍每人一碗,以解暑氣。”

  “我……還以為他是故意損我的。”上官珏駭然。

  “果然是神醫。”太子一聲笑歎,卻聽不出喜怒。

  “若是蘇大夫能長留殿下身側,定能保殿下壽元。”劉太醫道。

  “恐怕不成。”太子想了想,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若是去求陛下?”劉太醫并不以為然。

  醫術再好也就是一介平民,還真能與朝廷對着幹不成?

  “蘇青崖這個人孤正好知道,他是不受威脅的,必要時會選擇玉石俱焚。”太子歎息道,“那不是口頭威脅,甚至他都不會威脅你,你若要強留,他便敢自爆……看見他臉上的傷口了嗎?就是故意留下來的。而當時威脅他的北燕留城候,如今滿門不存。”

  “那他怎麼還活着?”上官珏奇道。滅了一個侯爺滿門居然還能活着離開北燕,北燕的朝廷都是死人嗎?竟然任由一個江湖人踐踏朝廷的臉面。

  “你以為,他為什麼對歐陽慧特别?”太子笑道,“再怎麼孤傲,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脾氣總會收殓些的吧。”

  “真是……父王萬金之軀,犯不着跟這種亡命之徒賭命。”上官珏道。

  “确實,能用錢請來,還是客氣些比較好。”太子淡淡地道,“至少蘇青崖言出必行,他說過幾年會來改藥方,那就一定會來。”

  “父王,那永安郡主……”上官珏遲疑了一下才道。

  “雖說年紀大了些,可也是個絕色美人,你不滿意?”太子道。

  “那倒不是。”上官珏道。

  “那就行了,父王自會給你安排,你皇祖父想來也會樂見其成的。”太子自信滿滿道。

  然而,此刻号稱是言出必行的蘇公子,正在打算毀約。

  聽完朔夜的轉述,上官英傑隻覺得頭疼,又參雜着說不出的憤怒。

  朔夜很無辜,小姐命他跟着蘇青崖,蘇青崖叫他去聽太子的壁角——反正那是南楚的太子,他也沒什麼壓力,就去了,誰知道傳說中溫和寬厚的南楚太子背地裡是這樣子的?尤其最後太子打算算計大小姐那段,真當東華的甯王殿下是死人?

  “果然還是治死他吧?”蘇青崖冷笑道。

  “不可以!”上官英傑黑線,考慮一會兒一定要找秦绾說道說道,這個人太危險了,哪兒像是醫生了,分明就是殺手!雖說他對太子也很不滿,但太子絕對不能是被弄死的!

  “我先走了。”蘇青崖一踏進臨安王府就自顧走人。

  “蘇神醫,無論如何,皇家的人,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吧。”朔夜追上去說了一句。

  蘇青崖轉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有什麼不對嗎?”朔夜無奈。天地良心,他勸這句話真的純粹好心,沒别的意思。

  “放心,我打算跟你們一起離開,南楚怎麼也不敢光明正大截殺東華使節的。”蘇青崖淡淡地說道,“至于南楚,大不了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朔夜瞠目結舌,這也行?

  蘇青崖一聳肩。

  雖說能借着使節團一起走,安全更有保障這點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但事了之後從此不再踏入南楚卻是之前就決定好的。如此重金懸賞一國太子,突然出現的大筆錢财,實在太招人眼了。

  他要籌錢雇傭殺手刺殺李钰,在東華肯定會打草驚蛇,北燕因為留城候的事,雖說不至于全力追殺,但也不太友好,何況北燕窮困,也沒幾個拿得出大筆銀兩的。相比之下,南楚富庶,顯然更合适些。至于西秦……他和西秦的關系一直是最好的,不論是朝廷還是江湖。在得罪完北燕和南楚之後,東華明顯是更不能呆了,于是總得留個能收留庇護他的地方吧。

  蘇青崖不傻,很多東西隻是他不想計較,但真要計較起來,他也是極為通透的人。

  所以說,太子殿下絕對是誤會了。

  言出必行?蘇公子的言出必行隻針對特定的人,毀自己看不順眼之人的約毫無負擔。

  走進小院,就看見秦绾無聊地趴在荷塘邊喂魚,隻有蝶衣捧着魚食站在一邊伺候。

  “小姐。”朔夜叫了一聲。

  “沒把人治死吧?”秦绾一挑眉。

  “太子又沒病。”蘇青崖道。

  “好吧,其實南楚現在亂起來,對我們沒有好處。”秦绾道。

  南楚和東華隔江相望,但西部卻與西秦接壤,南方還有蠻族不時地叛亂,而東華目前和北燕的戰争一觸即發,短期内是騰不出手向南的。一旦南楚内亂,占便宜的絕對是西秦。

  “我知道。”蘇青崖道。

  所以說,他說治死太子确實是随便說說的,上官英傑真的不需要如此急上火。最多,他開玩笑也比較認真罷了。

  “朔夜,頂多後天王爺就到楚京了,記得安排一下。”秦绾道。

  “這……應該沒那麼快吧?”朔夜驚訝道。

  “放心,他絕、對趕得到的。”秦绾嫣然一笑。

  “是。”朔夜答應着退下了。

  大小姐隻是有些事不想他知道才支開他而已,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所以,後天就到這種事,顯然是不可能的。

  “說起來,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欠你的了?”沒人了,蘇青崖開始算舊賬。

  “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可是你活着,我死了,你怎麼不欠我?”秦绾理直氣壯道。

  蘇青崖默然,雖說換了個殼子,可這女人明明好端端站在他面前,卻說着“我死了”這種驚悚的話,偏偏他确實無法反駁,隻道:“我救過你不止一次。”

  “可我還是隻有一條命。”秦绾一攤手。

  “那你現在算什麼?”蘇青崖反駁。

  “那是孟寒救的,跟你有什麼相幹。”秦绾翻了個白眼。

  蘇青崖忍着想給她一把毒藥的沖動,勸告自己如今毒藥對這女人根本沒用。真是想不開了才去跟她鬥嘴!

  “今天太子府沒發生别的事了?”秦绾一笑拉開話題,免得他當真惱羞成怒。

  “你小心一些,太子想要上官珏娶你。”說到這個,蘇青崖忍不住皺了皺眉。

  “娶我?為什麼?”秦绾愕然。她真不覺得自己對上官珏有利用價值。,比起她,娶一個南楚重臣的嫡女,多拉攏一門勢力不是更好?姻親可是最可靠的聯盟呢。

  “太子許你将來的南楚皇後之位。”蘇青崖道。

  秦绾何等聰慧,一聽這話,立即反應過來。

  太子要是能順利登基,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他當了皇帝,自然也不需要兒媳婦的家世太過顯赫,以免他剛剛繼位,兒子就生出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可萬一他熬不過楚帝,有了秦绾這個世子妃,上官珏在楚帝心裡,就和“清河的弟弟”臨安王有了一争之力。

  立嫡次子還是立皇嫡長孫,其實都有理可循,最終不過是楚帝的一念之間。

  讓清河的女兒做南楚的皇後,應該是一張很能打動楚帝的感情牌,能為本來不占優勢的上官珏拉回不少分數。

  隻是,南楚皇後?不知道她秦绾,最讨厭的就是當皇後這種生物了嗎!

  “你打算怎麼辦?”蘇青崖道。

  “果然,你還是治死他算了。”秦绾擡起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蘇青崖無語,許久道,“當真?”

  “……”秦绾歎氣。

  怎麼當真?當然是随便說說的,蘇青崖其實也知道。

  秦绾,歐陽慧哪裡是這麼沖動的人。

  蝶衣默默地遞上一張紙條:“楚帝很可能會同意。”

  “我親爹還活着呢。”秦绾無奈。

  有秦建雲在,她的婚事怎麼可能由外祖父做主。

  “您的外祖父是皇帝。”蝶衣不客氣地加了一句。

  “不急。”秦绾想了想道,“就算外祖父同意,我們東華的陛下也不會同意的。”

  皇帝正要用她的名義招攬聖山弟子為東華效命,這個時候,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同意她和親南楚的。就連秦建雲同意了都沒有用。皇帝可不是個可以講道理的人。

  蘇青崖打開藥箱,取出一排的瓶瓶罐罐放在石桌上。

  “毒藥?”秦绾挑眉。

  “悲靈笑夢,頂級毒藥中最容易配置的。”蘇青崖解釋道。

  “謝謝。”秦绾示意蝶衣收好藥瓶,突然就想起了當時她要李暄賠醉清風,拒絕李暄用悲靈笑夢抵債時說過的話。

  好嘛,這不就是要多少有多少嗎?

  當飯吃,當水喝,當零嘴,都沒有問題,還送貨上門的。

  ------題外話------

  明天王爺就回來啦,大家鼓掌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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