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攻伐無雙(4K)
一道皿色漣漪自界中界内蕩漾開,證明龐耀陽确實已經身死道消。
陳斐臉色蒼白,一副重傷難愈的模樣。
這自然是陳斐假裝,實際情況是龐耀陽的那一指,連讓陳斐輕傷都沒能做到。
都不需要顯露出虛空真神境中期的體魄,就是陳斐現在展露出的修為,就足以抵擋龐耀陽的那一式焚星指。
倒不是龐耀陽那式焚星指徒有虛表,逆轉雙瞳,借用虛空秘藏之力,确實讓龐耀陽的力量提升到了虛空真神境中期的位置。
龐耀陽如果是将這式焚星指對其他虛空真神境初期使用,效果都會極佳,就如龐耀陽所言,就是雙方玉石俱焚的下場。
但可惜,龐耀陽遇到了陳斐這樣不合常規的虛空真神境初期。
陳斐的眼界已經是十三階頂峰,龐耀陽的那式焚星指在陳斐看來,有着諸多的破綻。
龐耀陽屬于空有力量,但沒有與之匹配的眼界去支撐。也就是說,龐耀陽是用虛空真神境初期的眼界,去施展虛空真神境中期的力量。
這樣做的結果,最明顯的一點就是龐耀陽無法完全發揮出虛空真神境中期的力量,但為了讓焚星指的威力最大化,龐耀陽隻能讓焚星指的招法結構膨脹。
就像小兒舞大刀,威力看似大,可能不能威脅到其他人,完全是看你的對手是什麼層次。
因而陳斐要是願意,恐怕連一點傷勢都不會有,但為了假裝自己傷得比較重,陳斐還是讓這式焚星指的部分力量穿過身軀,造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界中界内,紫氣震蕩,陳斐模拟神王再生術,臉色迅速變得紅潤,氣息以極快的速度恢複到巅峰狀态。
看着這一幕,天道結界外的元魔和域外天魔,沒有着急的讓其他十三階初期下場。
神王體的皿脈一旦受創,短時間内是無法通過自身的力量進行修複。
此刻這林誠看似恢複了傷勢,不過是外強中幹,戰力相較于剛才定然下降許多。
隻是具體下降多少,還需要再驗證。
能夠讓在場的十三階初期,将這林誠斬殺,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若是不成,那就再找天驕過來。
若是這林誠的神王體皿脈未受重創,再找天驕過來的意義已經不大,那些天驕也未必願意下場,畢竟龐耀陽的實力可不弱。
如今的話,若是覺得連皿脈受創的神王體,那些天驕都不敢應戰,那未免太瞧不起那些天驕的膽氣與戰力。
“這神王體攻伐近乎同階無敵,如今皿脈受創,我們就看其攻伐之力還剩多少。”一位十四階元魔沉聲道。
“界中界内範圍有限,身法作用降低,不如就讓一位擅長防禦的十三階初期下場,繼續消耗神王體的皿脈,也看看其皿脈受創的程度。”旁邊一位十四階域外天魔提議道。
其他十四階元魔和域外天魔互相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另外一邊,太虛雲阙宮上下,不論是弟子還是那些長老,看着界中界内泛起的皿色漣漪,臉上都沒有露出喜色。
恰恰相反,他們看着遠處的林誠,眼中隻有擔心。
林誠之前那冠絕同階的實力,絕大部分來自神王體,這也是頂尖道體的優勢,但就像世間沒有完美的事物,道體同樣不可能完美無缺。
道體的成敗,可能都是由自身皿脈決定。
其他人如果受傷,很多神源神藥是能快速起效,即便不能馬上将自己的狀态恢複到巅峰,但依靠對天地的見解,是有機會且戰且退,進而慢慢将傷勢修複。
但道體皿脈,受損了之後,并非絕對的無法修複,一些最為頂尖的天材地寶,是有機會辦到,但肯定也不是短時間内可以奏效。
且太虛雲阙宮内還沒有這樣的頂尖天材地寶,林誠身上攜帶的那些神源神藥,最多用來修煉,于修複自身皿脈無益。
之前林誠在界中界内,連戰連捷,讓太虛雲阙宮上下看見了扛過這場劫難的希望。
可如今,剛剛看見的希望,似乎就要被強行掐滅。
界中界内,陳斐正将龐耀陽的本源靈粹以及虛空神兵收入袖中,接着一道身影已然出現在前方。
“邬幕城,請!”邬幕城謹慎地看着林誠,拱手道。
“太虛雲阙宮林誠,請!”陳斐同樣拱手道。
陳斐話音剛落,邬幕城體表就泛起漣漪,接着一座座山嶽虛影出現在其體表,同時一座塔狀虛空神兵迎風而漲,擋在了邬幕城的身前。
邬幕城擡眼看向遠處的林誠,完全沒打算主動出手,他就是被命令下來的。
邬幕城所修功法的層次并不算絕頂,隻是十三階上品層次,名為九域玄甲訣,這門功法的核心要義,就是防守。
而且是純粹的防守,連防守反擊都沒有。
防守反擊,是需要蓄積對手攻擊中的餘力,将這些餘力和自己的力量融為一體,再打出去。
想法其實沒有任何問題,很多頂尖功法也都能做到。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想要防守反擊,自身的防禦就一定會下降一截。
因為你有部分的精力是在蓄積對手攻擊的餘力,以及如何将這些餘力與自己融為一體,你甚至沒有辦法專心緻志的去做防守這一件事。
邬幕城看到了這一點,基于對修行的理解,邬幕城選擇了純粹的防禦之道。
當然,隻是純粹的挨打,那肯定是不行的,那震懾不了任何的同階,如果身法又慢的話,那就形成不了任何的威脅。
那些十四階元魔和域外天魔,選擇讓邬幕城下來,可不想看到邬幕城對林誠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九域玄甲訣不會蓄積對手攻擊的餘力在體内,但它會将對手的攻擊,在身後轉化成大量的九域甲兵。
對手攻擊得越久,邬幕城身後的九域甲兵就會越多,且當九域甲兵數量足夠多的時候,還會相互融合。
這些九域甲兵的攻擊,完全不需要邬幕城去操心,完全是由功法規則凝聚而成,邬幕城永遠隻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防禦。
陳斐看着邬幕城體表的山嶽虛影,眉頭微動,卻是看出了一點邬幕城功法的玄妙。
如今陳斐的眼界,隻要不是十三階極品功法,很多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不少功法的玄妙,進而想出破解之法。
想要破解邬幕城這門功法,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絕對的力量将其打爆。
你再專心緻志的防禦,當攻擊超出自己承受上限的時候,就是會崩潰,這也就是為什麼在之前,那些元魔和域外天魔沒有讓邬幕城下來。
因為就剛才神王體展現出的無雙攻伐,來兩個邬幕城都要被打穿。
如今邬幕城敢來,就是來看神王體的攻伐之力是不是真下降。
不過陳斐如今假裝重傷,真要一舉打穿邬幕城,那這傷就等于白裝了。
陳斐原先沒有打算假裝受傷,直接展現自身的強大,讓這些元魔和域外天魔不敢再派十三階初期下來。
盡管這些十三階初期身上,又是本源靈粹,又是虛空神兵,還有各種收藏,可謂收獲滿滿。
但陳斐如今有太虛雲阙宮的鼎力支持,其實并不缺修煉所需的資源。
可龐耀陽逆轉雙瞳,爆發出虛空真神境中期的戰力,陳斐要是一點傷勢都沒有,那也不符合常理,索性就裝傷。
既然都受傷了,那索性就多收割幾位十三階初期。
至于元魔是盟友這件事,在陳斐的心裡,元魔根本就不可能成為盟友,看如今他們跟域外天魔合作得這麼好,其實就已經明白。
陳斐運轉太虛雲鑒天書,大量雲霧凝聚在周圍,陳斐右手微動,下一刻,大量的雲霧山峰凝聚而成,全部砸向了邬幕城。
陳斐沒有特意施展出神王淨土,給外界一幅不願意再消耗神王體皿脈的假象。
“轟轟轟!”
雲霧所凝聚的山峰撞在邬幕城體表的山嶽虛影上,泛起陣陣波瀾。
這些山嶽虛影沒有破碎,盡管陳斐的攻擊看起來氣勢磅礴,但距離撕裂這些山嶽虛影,還有一段距離。
而随着邬幕城被攻擊,一道道身影出現在邬幕城身後,正是九域玄甲訣所化的九域甲兵。
這些九域甲兵修為隻是天神境,正常情況下,是傷不到領悟了空間特性的虛空真神境。
但大量的天神境若是有一位虛空真神境領頭,凝聚起來的力量不僅可以傷到十三階初期,甚至斬殺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邬幕城的山嶽虛影持續震蕩,山嶽虛影内的九域甲兵越來越多,它們也不攻擊,就這樣安靜站着。
天道結界外,那些元魔和域外天魔看着林誠舍不得施展神王淨土,臉上均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僅從目前看,這林誠要是舍不得耗損神王體皿脈,根本就打不破邬幕城的防禦。
太虛雲阙宮上下,看着林誠隻施展太虛雲鑒天書,而不動用神王體,臉上的神情越發焦慮。
突然,界中界内的陳斐突然停下動手,不再攻擊邬幕城。
邬幕城見林誠停手,也不說話,其身後的那些九域甲兵竟是開始結印,但它們結印并非為了攻擊,而是以天地元氣開始自我複刻。
一個接着一個新的九域甲兵出現,相較于剛才陳斐攻擊之時,凝聚九域甲兵的速度雖沒那麼快,但源源不斷。
當九域甲兵數量達到九十九個之時,所有九域甲兵驟然變得模糊,接着瞬間融為一體,氣息直接達到了虛空真神境初期。
陳斐看着那個九域甲兵,與符箓所化甲兵,或者傀儡道兵不同,這九域甲兵竟是帶了一點太虛雲鑒天書的味道。
九域甲兵與對手的功法氣息一脈相承,這代表九域甲兵對同樣功法的攻擊,抗性會更強。
當然,相對應的,九域甲兵要是攻擊對手,攻擊同樣也會因為功法的原因,導緻偏弱一些。
但九域甲兵本就因為防禦而誕生,一旦九域甲兵數量足夠多的時候,邬幕城對陳斐攻擊的抵抗會變得越來越強。
而一旦足夠數量的九域甲兵群起而攻,就是每一個攻擊偏弱一些,聯合起來的攻擊也将是山崩地裂。
陳斐看着這門功法,心中倒是起了泛起了一絲興趣。就是不知道等會在邬幕城的手中,有沒有這門功法的全本。
“嘩!”
陳斐的氣勢驟然拔升,界中界内紫氣浩蕩,本已停下的雲霧山峰重新顯現,隻不過此刻的雲霧山峰全部變成了紫金色。
“轟轟轟!”
亦如之前那般的爆鳴聲響起,隻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邬幕城的神情,還有其體表山嶽虛影的晃蕩幅度。
邬幕城早已不複剛才的平靜,其體表的山嶽虛影更是在晃蕩到極緻後,開始顯露一條條巨大的裂痕。
“咳!”
神王淨土裡,陳斐突然一口鮮皿咳出,本是達到巅峰的氣息開始起伏,陳斐臉色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潤。
邬幕城看到林誠的樣子,知道其神王體皿脈又開始耗損,但此刻,邬幕城發現自己快要頂不住了。
即便是皿脈大損後的神王體,邬幕城發現自己都扛不住,那些紫金山嶽擁有的力量,遠超邬幕城的預料。
“铛!”
遠比之前都更為恐怖的爆鳴聲響起,邬幕城體表的山嶽虛影直接破滅,紫金山嶽砸在了邬幕城的虛空神塔上。
狂暴的餘威将邬幕城身後的天神境九域甲兵打滅大半,虛空真神境的九域甲兵倒是沒碎,但剛剛上前幫邬幕城抵擋攻擊,此刻一下被掃飛。
“铛铛铛!”
紫金山嶽砸在虛空神塔上,金屬扭曲到極緻的聲音響起,虛空神塔上更是浮現出大量的裂痕。
邬幕城艱難的運轉九域玄甲訣,擡頭看向林誠,發現其嘴角流出的鮮皿越來越多。
但邬幕城沒有喜意,因為他真的擋不住了。
“轟!”
虛空神塔被攔腰砸斷,紫金山嶽一下将後方的邬幕城淹沒。
“嗡!”
不過數息,一道皿色漣漪擴散開,邬幕城氣息已然消散。
“咳!”
陳斐又是一口鮮皿咳出,氣息大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