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白欣欣的大腦一陣嗡鳴，她不可思議的看向高陽，神情極為震驚。

　　「高大人，你暗中調查過我教？」

　　白欣欣的目光驟然警惕！

　　這乃無情教的秘密，隻有她和少數無情教的高層才知道各地堂口的數據。

　　高陽是如何知道的？

　　甚至白欣欣懷疑的眸子都看向了王老、郭無機等人。

　　高陽卻置若罔聞，他一邊舉起茶杯對青兒示意，一邊開口道，「教主不必多想，這都是本官猜的。」

　　「並且本官沒猜錯的話，接下來無情教的教徒，會繼續走低，甚至以後會有大量人叛教！」

　　此話一出，白欣欣驟然不淡定了。

　　王老等人，也全都呆若木雞。

　　他們乃無情教的高層，無情教越是壯大，他們的特權就越多，權勢就越大，反之亦然！

　　雷暴忍不住的道，「高大人這話，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危言聳聽？」

　　「死到臨頭卻不自知，既然不信，那本官何必多說？」

　　高陽放下茶杯，故作不悅的開口。

　　「你……」雷暴瞬間想要發飆。

　　但白欣欣卻趕忙開口道，「紅龍使向來脾氣暴，高大人莫要介意，畢竟高大人所言，實在是太驚人了！」

　　「為何我教招人減少，甚至以後還會有人叛教？」

　　高陽看向白欣欣，緩緩開口道，「本官敢問白教主一言，在教主的眼裡，無情教想要壯大，甚至是達到改朝換代的規模，其根本是什麼？」

　　白欣欣陷入思考，有些沒懂高陽的意思。

　　「換句話來說，現在的無情教就是一棵小樹，一棵樹想要茁壯成長，成為能夠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那最重要的是什麼！」

　　白欣欣直視著高陽，雙眸凝重。

　　高陽淡淡的道：「是根基，是土壤能否提供大量的養分！」

　　「這是問題的根本！」

　　「教主難道以為百姓都是傻子，隻要無情教打著好聽的口號，他們就會聽，就會信，甚至為教主賣命？」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教主不妨想想，歷年來，各大王朝爆發的大規模起義，其最大的原因是什麼？」

　　白欣欣身子一震，美眸散發著一股難以置信。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的道，「是昏君執政，百姓民不聊生，天災連連？」

　　「不錯！」

　　「這便是問題的核心，唯有昏君執政，朝堂腐朽，各地世家和貪官勾結，趁著天災人禍，大發國難財，百姓被欺壓的活不下去了，那就會爆發大規模的起義！」

　　「甚至是…改朝換代！」

　　「越是生活窮困，活不下去，就越會幻想英雄降臨，救他們於水火，縱然屠龍者終成惡龍，縱然也隻是欺騙他們，利用他們！」

　　「當今陛下登基以前，榮親王大肆攬權，朝政腐朽，各地災害頻頻，百姓心有怨言，有些看不到希望，教主自能蓬勃發展。」

　　「但自打陛下登基，先殺榮親王，又迅速賑災，還擊潰了大楚十萬敵軍，民心正盛，百姓有了希望，日子有了盼頭，誰又願加入各大教派，將腦袋擱在褲腰帶上？」

　　此言一出。

　　白欣欣腦子嗡的一下，陷入了巨大的震驚當中。

　　高陽的這番話，直接解了她近些時日的最大疑惑。

　　一切，豁然開朗！

　　但緊接著，白欣欣就急了。

　　因為高陽所說的，可不止現在招人少，以後會更少，甚至是有人會叛教！

　　「高大人，你說以後甚至有人會叛教，這是什麼意思？」

　　高陽抿了一口茶，隨後開口道，「原因也很簡單，近段時間，長安城內有關大理寺寺卿盧文的一大傳聞，教主應該知曉吧？」

　　白欣欣一臉發懵，忍不住的道，「大理寺寺卿盧文，此人幹了什麼？」

　　一說到這，高陽就長嘆一聲道，「哎！」

　　「這大理寺寺卿，不當人子啊！此人公然上奏，要懲治貪官，甚至搞出了一人貪污，三族之內不得入朝為官的畜生手段！」

　　「簡直，簡直是令人髮指！」

　　「並且，這盧文還要將各地貪官全都斬盡殺絕，搞出了內卷之法，末端淘汰制！」

　　「簡單來說，吏部會從多方面進行考核，各地官員排名末尾的，直接革職查辦！」

　　「教主不妨想想，一旦末端淘汰制開始，各地官員必定為了保住官位，紛紛竭盡全力，百姓安居樂業之下，誰願意為匪，甚至入教呢？」

　　轟！

　　高陽的這一番話，就像是一記王炸一般，驟然嗡鳴在眾人的耳中。

　　王老更是兩掌一拍，臉都綠了，他高聲道：「這計老夫前幾日還真聽過，百姓紛紛說這盧文乃一好官！」

　　「當時老夫還不知是什麼意思，原來他竟這麼歹毒，連天下貪官都不怕得罪！」

　　「但這對我教可是毀滅性的打擊啊！」

　　一時間，伴隨著高陽和王老的聲音，眾人議論紛紛。

　　「該死啊，這個盧文真該死啊！」

　　「我覺得當殺了這盧文！」

　　「支持，此人嚴重阻攔了我教前行的路，當不惜代價誅殺此人！」

　　一眾無情教教徒紛紛出聲，義憤填膺，恨不得吃盧文的肉，喝盧文的皿。

　　高陽聽著這些聲音，他也連連的贊同道，「不錯，這盧文是真該死啊！」

　　「就該弄死他！吃他的肉，喝他的皿！」

　　當即，一些無情教的人看高陽的眼神都變的和善了許多。

　　活閻王這人，真不錯啊！

　　白欣欣如遭重擊，臉色驟然難看。

　　「這盧文竟這般捨己為人，甚至不惜得罪天下貪官？這般的大無畏？」

　　白欣欣盯著高陽，不敢置信的出聲道。

　　「誰說不是呢？」

　　「這末端淘汰制一出，內卷法一出，本官也是深受其害，怕是以後都沒好日子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大乾將掀起前所未有的變革，當今陛下又雄才偉略，野心勃勃，屆時上下一心，政通人和，教主你說說，會不會有人棄教？」

　　嗡！

　　白欣欣的臉色一變。

　　她驟然就慌了。

　　高陽說的，是她都沒想過的問題！

　　「高大人，那這可怎麼辦啊？還請高大人指教一番！」

　　白欣欣趕忙看向高陽，目光一陣殷切。

　　甚至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在這不知不覺之中，她和高陽之間的地位，已經悄然發生了轉變。

　　「難辦！」

　　「有點難辦啊！」

　　高陽一邊說著，一邊自言自語。

　　白欣欣伸出一根手指，出聲道，「一萬兩，本教主減少一萬兩，請高大人破局！」

　　「有了！」

　　「其實破局之法倒也不難，一片沙漠，是難以種出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的，但在土壤肥沃之地，卻輕而易舉！」

　　「既然土壤不對，那換一片肥沃的土壤就是了。」

　　白欣欣身子一怔，美眸瞪大。

　　「換一片肥沃的土壤？」

　　「高大人的意思是……」

　　高陽目光平靜，朝著白欣欣開口道，「既然大乾不適合，那就另覓一國！」

　　「本官覺得趙國，就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