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擔心周靳聲的自尊心……
這個人的自尊心是很強的。
車子進到小區的車庫,停穩後,程安寧沉聲喊他:「周靳聲。」
周靳聲轉過頭來看她,眉頭舒展,「嗯,怎麼了?」
「你心裡有什麼心事可以隨時隨地告訴我,和我分享,我可能無法幫你解決,但可以和你承擔,我有什麼事也告訴你,我們倆之間不要再有什麼秘密。」
她眼裡情難自禁流露出的擔憂心疼,時刻都在顧及他的感受。
周靳聲微頓,說:「好。」
晚上回到家裡,沈阿姨做好一桌的飯菜,口味清淡的,桉城本地菜,周靳聲飲食一貫的清淡,程安寧跟著他吃了一段時間口味也變得清淡。
周靳聲不需要她配合自己的口味,她說她願意,周靳聲不好再說什麼。
吃完飯,程安寧鄭重其事和周靳聲商量婚禮的事宜,大部分的事宜是周靳聲在操辦,婚慶公司他已經聯繫過了,對方給了初步的方案,周靳聲摟著她在懷裡窩在沙發上參詳,以她的想法為主。
周靳聲沒有父母參加,也沒有其他親人了,而她的母親更加不可能來參加,所以他們倆都沒有任何親人的祝福。
又一個周一,吃過早餐,周靳聲開車送程安寧去上班,他再去忙他的事,他最近幾個案子都在桉城開庭,樺市那邊律所有其他律師在,不用經常兩地跑。
卓岸最近在接觸一個旅遊景區的廣告宣傳項目,帶上程安寧跑一趟,出了趟差,跟景區負責人見面談工作,晚上簡單一塊應酬,甲方負責對接的人很專業,很負責,全程下來,合作相當愉快,回來之後,每天都是開會創意碰撞,寫方案。
這一忙,忙了一整周,跟對方提完案,初步通過,對方負責人還得回去內部開會,要下周才能答覆,剛好這段時間程安寧和周靳聲去看了婚紗。
秦棠帶了禮禮過來幫程安寧挑選。
上次秦棠結婚是程安寧陪著,這次是秦棠,沒有缺席彼此最重要的時刻。
周靳聲給不了太好的意見,程安寧讓他去帶孩子。
周靳聲看一眼禮禮,禮禮也在看他,乾瞪眼。
幾秒後,禮禮默默走到秦棠身邊。
周靳聲挑眉,眼神銳利,表情嚴肅,他是第一次看到張賀年的兒子,和張賀年有幾分像,不過膽小了點。
挑挑選選下來,程安寧累得不行,在一排琳琅滿目的婚紗裡選了一套相對簡約一點的款式試著換上,兇口v字低領,露大片背部線條,曲線玲瓏,臀部飽滿,小拖尾,她個子算高的,不怕壓身高,到時候穿上高跟鞋就差不多了。
周靳聲站在一旁關注,目光隨著程安寧移動,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一厘,在看到她裸露的雪背時,目光更是又深又黯。
程安寧朝他招了招手:「周靳聲,你在想什麼?」
周靳聲回過神,薄唇微微張合:「好看。」
「隻是好看?」
周靳聲難得詞窮,大腦短暫空白,走上前去,說:「標緻。」
程安寧揚了揚眉,心裡其實是有些羞澀的,不太好意思,更怕周靳聲說些肉麻的話,到時候不好下台,「你是不是不會誇人?」
「標緻不行嗎?」
「差了點。」
程安寧不給面子。
秦棠沒忍住別過臉笑了。
周靳聲說:「要怎麼誇,你教教我,詞窮了。」
一旁的經理打圓場:「周先生是見準新娘太漂亮了,心情太激動了。」
程安寧故意逗的周靳聲,她想看周靳聲會是什麼反應,倒是被經理簡單一句話誇得不好意思。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多漂亮,勝在一個自然,沒有動過刀子,以前她對自己的五官有過不自信的,也想去整一下,悄悄跑去整容醫院諮詢過,諮詢師一來就說她眼皮不夠雙,鼻樑不夠高,嘴唇不夠性感,哪裡都要動,嚇得她趕緊跑了。
還是卓岸說她的臉挺好看的,上了大學還有男生追,她才漸漸沒有了容貌焦慮,再看周靳聲,他這臉,想整都整不出來,不可能達到的標準。
試了一天婚紗,程安寧有所準備還是累得不行,腳後跟都麻了,想請秦棠吃飯,禮禮鬧著要回家,飯也沒吃就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裡,周靳聲將浴缸放滿熱水丟了一顆玫瑰海鹽,讓程安寧進來泡個熱水澡舒服點。
程安寧躺在浴缸裡,被熱水包裹著,特別舒服,枕著枕槽,玩著泡沫,可開心了。
周靳聲準備了熱茶,泡的紅茶,放在一旁的櫻桃木托盤上,坐在浴池旁邊,袖子挽起,露出精壯的手臂線條,他伸進蕩漾的水裡,摸索一陣找到她的腳,幫她按摩起腳後跟。
程安寧怕癢,平時很敏感,今天太累了,腳後跟站了一天,早就扁了,他幫忙按摩幾下,那種酸爽直衝天靈蓋,舒服極了。
「好羨慕你們男的,來來去去就那幾套西裝,還不重,不過你今天試的那幾套沒有你平日穿的好看。」
周靳聲微微側過頭看她,泡沫的位置到她鎖骨,鎖骨上還有幾處很淡很淡的吻痕,她手臂搭在外邊,臉頰潮紅,鬢角濕透,泡了一會出了點汗,彷彿是帶著香氣的水珠。
「今天辛苦了,周太太。」
程安寧晃了晃腿,水波蕩漾開來,她的眼眸濕潤,在燈光下亮晶晶的,說:「你也辛苦啦,幫我按摩腳。」
「手法好麼?」
「好,很舒服,另一隻腳也按按,跟棠棠說的一樣,都快成扁平足了。」
浴缸的水浸濕他的衣袖,他不太在意,繼續幫她按摩另一隻腳底,一隻手握著她的腳踝,另一隻手食指中指微曲,力度手法恰好到處,他一邊按摩,一邊觀察她的表情,大概太舒服了,她閉著眼睛享受,又像是要睡著的模樣。
浴室裡熱氣瀰漫,很快,周靳聲額頭出了點汗,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濺到的,他嗓音低沉,問她:「好點了?」
她大概真要累到了,要睡著了,聲音慵懶應了聲「嗯」。
軟綿綿的,像在他兇口上撓癢癢。
這樣能忍麼?
忍不了一點。
他從來不會苦了自己。
程安寧迷迷糊糊的,沒有睜開眼,說:「不用按了,再泡一會會……」
她忽然一個激靈,感覺浴缸裡有東西在遊動,她睜開眼,對上周靳聲被欲色侵佔的眼神,直勾勾的,想要把她拆封入腹的眼神。
「周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