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離城遠的想插隊趕緊領了，好趕回家晚餐前把肉燉上。跟前面的人一說，城中百姓到讓其插隊。

　　一派和睦啊！就是有的人領的肉帶的骨頭多，而有的領的全是五花肉。

　　或者有的領了兩條大頭魚，有的領了肉多的草魚。一翻對比不免直呼運氣不好！奈何節禮都是裝嚴實的，沒領之前看不到肉，也沒法挑。

　　足足熱鬧了兩個時辰，男人們才全部散去，這時來了一群婦人帶著孩子領節禮。

　　風細一問：「為何不是家主來？」

　　府尹道：「這些是家中男人陪大將軍出征了的。都是邊軍家屬。」

　　風細心一頓，為自己的失職自責一會，立即讓先不要給軍屬發節禮，都在這時等一會。

　　讓冰雨火速去錢莊取幾千兩現錢來，又讓小芝去作坊取一批冬裝。再讓張夢威到自強幫的莊子收幾千雞蛋鴨蛋，劉林到奴隸的牧場收一批羊現殺了。

　　時間耽誤的有點久，直到天快黑了才算備齊，這也是將軍府門人在風細的調教下，效率高的緣故。換成別人，怎麼著也要兩三天才能備齊東西。

　　軍屬的節禮比普通百姓多二十個雞蛋，兩斤羊肉，一貫錢，二十斤米，一套冬裝。

　　風細親自發錢，想到這些婦人，跟自己一樣，擔心出征的丈夫。這此孩子跟軒軒一樣，天天念著爹爹什麼時候回來？

　　風細卻沒有一點辦法安慰她們，隻能多給此物資，讓她們的冬日過的更好一些。

　　婦人們感激地從城主手中接過沉甸甸的大錢，再從府尹手中接過比旁人厚重多了的節禮。

　　許多還搬不動，風細便讓護衛送到家中。年紀大點的孩子歡喜的幫母親搬東西，年紀小的也提條魚出一分力。

　　父親不在家，母親帶的孩子，更孝順更顧家，小小年紀便會體貼母親了。

　　就跟剛才那些尋常百姓的孩子比，沒有一個要錢買吃食的，全是全程揪著母親的衣角排隊。頂多跟旁邊的孩子說一下自己家節日吃什麼。

　　發完節禮天已全黑，不過今日全城燈火通明，到也不怕難行。

　　風細一面憂心家中的兒女，一面想著守城的幾萬將士今夜不知如何過節？暮雲平不在，自己這個將軍夫人也該出一份力才是。

　　今日劉林買來的羊還餘不少，全送到軍營中，棉衣一人一套。明個再去百姓家收購百頭活豬，送到軍營給他們改善夥食。

　　至於錢那是絕對不能發的，容易落下收買軍心的口實。

　　回到將軍府，軒軒正扒在甜果兒的小床前拿個撥浪鼓逗妹妹玩，甜果兒伸著小手去抓，看著哥哥不時咯咯笑一聲。

　　看到這個情形，忙碌了一下午，勞累不堪的風細覺得瞬間滿足。眼睛一熱，差點哭了。暮雲平，如果此時你在我身邊該多好啊！

　　見到母親，軒軒把撥浪鼓往妹妹的小手一塞就跑來抱住她：「娘，你去哪了？天黑了還不回來，當心大灰狼哦！」

　　風細抱起他親一口，再碰碰額頭，溫度一樣。才要去看甜果兒，就聽她哇哇哭起來。

　　奶娘忙上前拿起撥浪鼓，把她抱起來。剛剛軒軒塞到她手中，她根本抓不住，手一動就掉在了臉上砸了一下。

　　風細點一下軒軒的額頭：「妹妹還不會拿東西，看看，又砸到了吧！」

　　軒軒把頭窩在她脖子上：「我一見到娘，就忘了。下回再不放妹妹手上了。」

　　風細放下她去抱甜果兒，小丫頭盯著母親癟著嘴哭，委屈的不得了似的。

　　趕緊抱到卧室餵奶，才吃一口立即就不哭了。看來不是砸痛了，是在委屈母親回來不先喂她啊！

　　等甜果兒吃飽，風細才牽著軒軒出來吃晚飯。兩碗豬紅粥，再吃幾個炸餛飩，什麼菜都不必吃就十分滿足。

　　「冬至餛飩夏至面」良安的冬至也是這個習俗，晚餐必吃餛飩。隻是今個軒軒要吃豬紅粥，便炸個餛飩應應景。

　　還有黍米糕，也是冬至必吃的的節氣點心。隻是這糕孩子吃了不好克化，風細也不愛吃，府上雖做了許多，都給下人吃了。

　　吃罷飯，風細帶兩孩子來浴室，提前準備的葯浴池熱氣騰騰。母子三人外加冰雨小芝，全進去泡。當然，她倆進來是專門照顧兩孩子的。

　　冰雨再一次吐槽，為何不讓奶娘或是小桂來，還有冬梅臘梅也閑著。偏偏讓她來照顧孩子。還要跟城主一起泡澡！我這個密探乾的活越來越不密了！

　　泡澡的時候最適合喝點酸酸甜甜的果子酒，奈何自己還在餵奶，就算了。軒軒一開始怕燙，結果在大池子裡撲騰兩圈，就不想起來了。

　　暮雲平之前常帶他泡澡，臭小子不會遊泳卻也淹不到，憋氣是學會了。

　　他撲騰的水花四漸，風細便拉他過來教他唱九九消寒歌，母子倆手拍手唱：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開八九雁來，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啊遍地走！」

　　小芝笑道：「小時候奴婢冬至也唱這首歌，我隻當隻有河西這麼唱呢，想不到南邊也是這麼唱的。」風細故鄉在南邊，滿府人都知道的。

　　「是啊！我小時候家中長輩也是這麼教著唱的，對了冰雨，你老家怎麼唱消寒歌？」

　　冰雨愣了一下才道：「不知道，我小時候沒聽過這個。」

　　應該說我小時候什麼歌都沒聽過，從有記憶以來，聽到的都是一個合格密探該學的。像這樣溫暖動聽的歌聲，從未聽過。

　　風細心裡明白，隻怕冰雨的童年過的不怎麼好啊！軒軒忙道：「冰雨姑姑不會唱，娘你教教吧！」

　　風細笑道：「這個簡單，一聽就會。那咱們四個一起唱！」

　　小芝帶頭，四人一起唱起來。不過軒軒的聲音最響亮，冰雨隻是不時哼幾個音出來。

　　風細眼睛一轉道：「冰雨你得學會了，明個幼兒園上學，你去教小朋友們唱這個歌。」

　　軒軒拍手，小芝偷笑，冰雨急的眼都睜圓了。一再反對不願，奈何風細打定主意，就是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