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房仍舊很乾凈,放豆腐的簸箕同樣擦的閃亮。很明顯李嬸把這份工作看很重,做的很用心。
她掀起豆腐上蓋的薄棉佈道:「柳姑娘你看,雖然有些黏但大部分還沒長毛。」
風細笑道:「看來是時間太短了,今天我們就先把長毛的豆腐腌了,其它的就等幾天再腌吧!
對了,咱們訂的罈子送來了嗎?」
李嬸指指屋子一角擺的整整齊齊的罈子道:「昨天送來的。」又指著另一角的桌子上擺的瓶瓶罐罐道:「那些是柳姑娘你賣的調和,也都磨好了。」
柳風細見一切都準備好,便取了茱萸給李嬸:「那咱就開始腌吧!這茱萸葉要先切了擠出汁子煮水,把豆腐泡一遍。」
李嬸立即去做,暮雲平很自然地幫忙。三人在豆腐房忙了一上午,終於把已經發醇好的小半豆腐腌完了。這次風細沒藏著自己放調和,而是一點不保留的全教李嬸。
「好了!就是這樣!其實說穿了就簡單的很,李嬸你都記住了嗎?」
李嬸感激地笑道:「都記下了!姑娘這樣信任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風細笑道:「隻要說剩下的豆腐留給你一個人腌就行了!」
李嬸忙點頭道:「這是自然!剩下的這些等發醇好了,我一個人腌就行,姑娘不必再跑一趟。」
這時大秀來說午飯做好了,風細打了盆水給幾個小傢夥洗手,四個小傢夥玩一上午已經成了好朋友。特別是小石頭和雲濤,簡直形影不離。
大秀中午煮的是豆腐白菜鍋,醬菜湯,炸紅薯丸子,白米飯,還有一個肉汁蒸蛋是給小石頭和雲濤的。
風細誇獎了一下大秀的手藝,李嬸對於午飯太過寒酸很不好意思,怎麼說柳風細也是第一帶家人來做客,可中午連個燉肉都沒有。
風細自然安慰一番,隻道已經很豐盛了。大家落桌後卻沒看到暮雲平,李嬸朝豆腐房喊了兩聲暮小哥,也沒人應。
忙讓大秀去找,這時暮雲平拿著個荷葉包從屋外進來。見大家都有些著急,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聽到有叫賣聲便出去了一下。」
他手中的荷葉散發出來的濃香,讓幾個小傢夥直吸口水,風細忙問:「買了什麼?」
暮雲平把菜葉放到桌子中間,李嬸拿剪子剪開,一隻色澤紅艷誘人的烤雞就出現在大家眼前。那屬於烤肉特有的撲鼻濃香,讓滿屋子的人都垂涎三尺。
四個小傢夥更甚,眼睛放光一樣盯著烤雞,剛剛還吸引人的肉沫蒸蛋,現在已經沒人看它了。
風細一拉暮雲平好奇地問:「你哪來的錢?」
暮雲平道:「我把那根鐵鏈子賣了。」
風細一愣,鐵鏈子就是當初人伢子用來鎖暮雲平的。被她取下來之後,早就忘了。想不到暮雲平一直記在心上,趁著這次進城還把它帶來賣了。
不過,賣了就給大家買隻烤雞吃,對於這一點,風細還是很讚揚的!見暮雲平仍載的鬥笠,便幫他取下來道:「戴著這個怎麼吃飯。」
他來李嬸家也半天了,但是一直戴著鬥笠,大家還沒看清他的長相。李嬸也沒多問,還以為他是臉上有疤呢。這會子鬥笠一取下來,她才知道錯了。原來是長的太好看了啊!
大秀二秀本來在看烤雞,這會目光也落到暮雲平臉上,二秀小聲地道:「大哥哥真好看!」
暮雲平臉一紅,微笑著看了她一眼,二秀瞬間也臉紅了。風細好笑地道:「就是太好看了,所以才要遮起來!」
暮雲平微微瞪了她一眼,風細趕緊掰烤雞:「開吃開吃,一會涼了就不美味了。」
雞腿自然給小石頭和雲濤一人一個,雞翅二秀和詩華一人一個。連著脖子扯下雞頭給暮雲平:「雞是你賣的,雞頭給你吃。」不知道別的地方是怎樣的習俗,反正在青牛村,雞頭是要給最重要的客人吃的。
明顯李嬸家也一樣,她見暮雲平看著雞頭不動筷,忙笑道:「應該的,難得來嬸做一趟,還讓暮小哥買吃食。這雞頭該是暮小哥吃。」
雞後架一撕為二,大秀一塊自己一塊。就剩下最後一塊雞兇肉了,風細便放到李嬸的碗裡:「嬸吃這個。」
李嬸道了謝,卻沒自己吃,而是拿筷子把雞兇肉一條條地挾下來。輪著往幾個小傢夥的碗裡放,幾個小傢夥吃的滿嘴是油,隻有嫌不夠吃的份,哪裡會嫌多。
直到牛嬸的雞架子沒剩下幾條肉,風細無奈制止:「嬸也聽兩口,再說小孩子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肉,會積食的。」
大秀不勸,卻把自己的雞肉撕一大塊放到母親碗裡。李嬸這才自己吃起來:「大秀快吃,娘碗裡還有。」
很快一隻雞就被大家消失個乾淨,連雞骨頭縫裡的肉都撕下來吃了。幾個小傢夥吃的意猶未盡,吃完後看著光荷葉舔著手指頭。風細好笑地道:「別讒了,快吃點菜。等姐的豆腐賣了錢,我還買燒雞給你們吃。」
二秀和詩華立即端起來碗來吃白菜豆腐,而小石頭和雲濤竟然吃著蒸蛋還一臉不情不願。風細點了一下雲濤的額頭:「真是個貪嘴的小傢夥!吃個燒雞,蒸蛋你還不情願吃了還!」
雲濤嘟著嘴道:「雞腿吃飽了大姐!肚子沒位置了。」
風細好笑地摸著他的肚子:「沒位置裝飯了,有沒有位置裝點米湯啊?」
雲濤摸著兇口的位置:「飯已經吃到這裡了,還有一點位置可以裝點湯。」然後眼睛一轉:「還能再裝個糖人。」
滿桌子人都笑了起來,李嬸盛了兩碗米湯,喂他和小石頭喝了。一人一個糖人,讓他倆坐在旁邊專門舔,不要亂跑。兩個小傢夥上午就吃了糖糕和油餃子,這會又吃了個大雞腿,確實是吃不下了。
風細他們也很快吃完了飯,大秀手藝不錯,白菜豆腐鍋燒的十分美味,幾道菜都被大家吃完了。
吃完飯風細和詩華幫著收拾碗筷,卻被李嬸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