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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白月光太顛,所有人都慌了

第六十七章 三姑母蘇知微

  

  「太後懿旨,宣蘇家秦望舒小姐,偏殿覲見——」

  一個身穿藏青色內侍服的年輕太監,手持拂塵,緩步而來。

  滿場,瞬間死寂。

  無數道目光,震驚、疑惑、探究、嫉妒,如潮水般齊刷刷地湧向秦望舒

  一個聲名狼藉的蘇家養孫女,何德何能,竟能得太後親自召見?

  蘇文謙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僵,眼底閃過一絲陰鷙的盤算。

  莫不是太後要親自降罪,替蘇家「清理門戶」?這倒是一場好戲。

  秦望舒對周遭的暗流恍若未聞,心中念頭飛轉,面上卻平靜無波。她對著那太監,斂衽一禮,聲音清冷如玉。

  「臣女,領旨。」

  她跟著那年輕太監,穿過死寂的人群,走向宴會後方一座獨立的宮殿。

  宮殿臨水而建,翠竹掩映,清幽雅緻,將前方的喧囂與浮華隔絕得乾乾淨淨。

  兩名宮女躬身推開雕花木門,一股極淡的龍涎香,混合著竹葉的清氣,撲面而來。

  秦望舒踏入殿內,視線立刻被窗邊那個臨水而坐的背影吸引。

  她身穿一襲藕荷色宮裝,長發僅用一支點翠梅花簪鬆鬆挽住,背影素雅,卻透著一股淩駕於俗世風華之上的雍容與孤寂。

  太後正親昵地握著她的手,不知在說些什麼,笑得慈愛。

  聽到腳步聲,二人緩緩轉過身來。

  看清那女子面容的瞬間,秦望舒的呼吸,有那麼一剎的停滯。

  那是一種已然超越了皮相,從容沉澱在骨子裡的美。

  眉眼溫婉,唇角含笑,可那雙眼睛,卻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平靜,無波,帶著一絲勘破世事的疏離與倦怠。

  她,便是蘇家三房一脈,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蘇貴妃,蘇知微。

  秦望舒的前世,隻在深宮遠遠見過她寥寥幾面,每一次,都為那份遺世獨立的氣韻而心驚。

  「你就是望舒?」

  蘇知微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溫婉中又帶著一絲清冷。

  秦望舒迅速斂下心神,規規矩矩地跪地行禮:「臣女秦望舒,拜見太後娘娘,貴妃娘娘。」

  「起來吧。」太後擡了擡手,目光溫和,「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她指了指對面的錦凳,「坐。」

  說罷,竟是自己先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拍了拍蘇知微的手背:「你們姑侄倆好生聊聊,哀家有些乏了,先去歇著。」

  大太監馮德全立刻會意,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太後,無聲離去。

  殿內,隻剩下二人。

  秦望舒依言落座,後背挺得筆直。

  「我入宮時,你還未至蘇家。算起來,你我姑侄,這還是初見。」蘇知微的語氣,像是感嘆,又像是追憶。

  「聽說,蘇家今日在宴會上,風頭很盛。」她望著窗外漣漪的水面,徐徐開口。

  秦望舒端著茶杯的手,穩穩的,沒有一絲顫抖。

  「娘娘謬讚。不過是小輩間的意氣之爭,上不得檯面。」

  「意氣之爭?」知微發出一聲極輕的笑,終於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正眼看向她。

  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彷彿能看透人心。

  「我可不覺得,能讓王黨翹楚當眾吃癟,能讓王家嫡長孫女在馬廄裡嚇得失禁,隻是簡單的『意氣之爭』。」

  秦望舒的心,猛地一跳。

  她竟連馬廄裡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倒是你,」蘇知微的目光,在她身上細細打量,「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趣一些。」

  「外面都傳你心狠手辣,六親不認。今日一見,倒像一隻爪子藏得極好,卻不知何時會亮出來的小野貓。」

  秦望舒垂下眼簾,沒有接話。

  在蘇知微這種人精面前,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不必緊張。」蘇知微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又將目光轉向了窗外那片竹林。

  「我今天叫你來,沒有別的意思。」

  「隻是許久未見家裡的孩子,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

  她頓了頓,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這宮裡,太大了,也太冷了。有時候,連個能說真心話的人,都找不到。」

  秦望舒的心,莫名地被觸動了一下。

  是啊。

  牢籠,無論是以金玉鑄就,還是被無形「劇本」操控,終究是牢籠。

  前世的太子妃,今生的提線木偶,又何嘗不是如此。

  殿內一時陷入沉默,唯有風過竹林的沙沙聲。

  良久,蘇知微才再次開口,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

  「望舒,你可知,這世上,最難寫的字,是什麼?」

  這個問題,問得突兀。

  秦望舒卻想起了不久前,在霽月閣,祖父蘇臨淵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

  她擡起頭,迎上蘇知微探究的目光,一字一頓地回答。

  「是『人心』二字。」

  蘇知微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真正的、毫不掩飾的驚訝。

  她定定地看了秦望舒許久,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極淺,卻真實的弧度。

  「好一個『人心』。」

  她從手腕上,褪下一隻通體碧綠的翡翠鐲子,遞了過去。

  「這個,就當是姑母給你的見面禮了。」

  那鐲子水頭極好,一看便知是稀世珍品。

  「娘娘,這太貴重了,臣女萬不敢收。」秦望舒連忙推辭。

  「我給你的,你就拿著。」蘇知微的語氣,不容置喙。

  「戴上它,也讓外面那些不長眼的東西看看,我蘇家的女兒,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的。」

  這句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秦望舒不再推辭,接過了鐲子,鄭重地戴在了手腕上。

  「多謝姑母。」她改了稱呼。

  「好了,回去吧。」蘇知微擺了擺手,似乎有些乏了,「宴會還沒結束,後面,怕是還有更精彩的戲要看。」

  秦望舒起身,行禮告退。

  走出偏殿,陽光有些刺眼。

  手腕上那抹冰涼的碧色,卻讓她混亂的心緒,有了一絲安寧。

  她還有一場大禮,要送給她的好「母親」沈莉,和她的好「二叔」蘇文越。

  可她剛走上那條通往宴會區的鵝卵石小徑,前方的路,就被幾道身影堵得嚴嚴實實。

  為首的,正是她那位嫁入顧家的大姑母,蘇清揚的嫡女,顧嵐。

  顧嵐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平日裡與她交好的貴女,一個個都抱著手臂,神色不善地看著她。

  秦望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看來,想找她麻煩的人,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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