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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白月光太顛,所有人都慌了

第五十一章 捧「殺」

  

  「你是兄長,又是解元郎,日後前途無量。她們姐妹倆,理應敬著你,護著你。」

  蘇雲溪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她死死瞪著主位上的祖父,又看了看那個似乎還沉浸在感動中的蘇懷瑾,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秦望舒身上。

  秦望舒卻彷彿沒有聽出祖父話中的機鋒。

  她臉上掛著甜美乖巧的笑容,對著蘇懷瑾,盈盈一福。

  動作標準,姿態優雅。

  「望舒,多謝懷瑾哥哥。」

  她的聲音又軟又糯,聽不出半分被貶低的怨懟。

  蘇雲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就這麼認了?

  蘇懷瑾也愣住了,他看著秦望舒,眼中滿是複雜難辨的情緒。

  秦望舒卻直起身,轉而看向主位上的蘇臨淵,那雙清亮的眸子裡,滿是孺慕與天真。

  「祖父說的是。」

  「懷瑾哥哥是咱們蘇家的麒麟兒,是解元郎,更是日後要上朝堂,為君分憂,為我蘇家光耀門楣的頂樑柱。」

  她一番話,將蘇懷瑾捧上了雲端。

  蘇文越若是聽見,怕是會當場笑出聲來。

  而蘇雲溪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死結。

  秦望舒卻話鋒一轉,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

  「正因如此,哥哥的身子骨,才更是重中之重。」

  她一臉認真地看著蘇臨淵。

  「祖父您想,哥哥日後要面對的,是朝堂的風波,是官場的傾軋,沒有一個好身闆怎麼行?」

  「我們做妹妹的,不能為哥哥其他的事,能做的,也就是替祖父您,替二叔二嬸,時時看顧著哥哥的飲食起居,讓他能安心讀書,康健順遂。」

  她頓了頓,又轉向蘇懷瑾,眼波流轉,笑意盈盈,彷彿一個全心為兄長著想的貼心妹妹。

  「所以,這百年參王,我們姐妹倆,是沾了哥哥的光。」

  「但也是借著哥哥的光,為哥哥『試藥』,替哥哥『分憂』呢。」

  「日後,但凡有什麼滋補的好東西,都該讓我們姐妹先嘗嘗。」

  「若是好的,再給哥哥送去。」

  「若是不好的,也免得傷了哥哥這解元郎的千金之軀。」

  「懷瑾哥哥,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一番話說完。

  蘇雲溪那擰成死結的眉頭,緩緩鬆開了。

  她看著秦望舒,眼中的怒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震驚與恍然的神色。

  原來是這樣。

  她就說,秦望舒怎麼可能吃這種虧!

  蘇懷瑾更是如遭雷擊。

  他剛剛才被祖父的關懷與榮寵沖昏了頭腦,此刻被秦望舒這番話點醒,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他明白了。

  祖父的「捧」,是蜜糖,也是毒藥。

  是離間,也是試探。

  而秦望舒,用一種更巧妙的方式,將這份「捧殺」的毒,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她非但沒有被離間,反而將他們三人的關係,用「試藥分憂」這個名頭,捆綁得更緊。

  從今往後,他蘇懷瑾吃什麼,用什麼,都得先經過她們姐妹二人。

  蘇臨淵看著秦望舒,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欣賞。

  許久。

  他低聲笑了起來。

  「好。」

  「好一個『試藥分憂』。」

  他站起身,不再看三人。

  「不錯。」

  蘇白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身後跟著兩個小丫鬟。

  一人端著三盅精緻的白瓷燉盅,揭蓋時葯香撲鼻,湯色澄金。

  另一人端著一個大湯碗,裡面是剛剛做好的魚丸湯,乳白的湯汁上飄著幾點翠綠的蔥花,香氣撲鼻。

  三盅參湯,一份魚丸湯,不多不少,正好應了秦望舒那番話。

  「你們慢慢享用,」蘇臨淵擺了擺手,「那魚頭,就歸我了。」

  說罷,他背著手,緩步離去。

  廳內隻剩下三人。

  氣氛變得微妙,隻有銀勺與瓷碗偶爾碰撞的輕響,在空曠的廳內回蕩。

  蘇雲溪最先打破沉默,她拿起湯勺,大大方方地給自己盛了一碗魚丸湯,又端過一盅參湯。

  「吃吧!」

  她瞥了一眼蘇懷瑾,語氣帶著一絲戲謔,「別辜負瞭望舒妹妹替你『分憂』的一片苦心。」

  蘇懷瑾垂下眼簾,遮住了眸中翻湧的情緒。

  他沉默地坐下,端起那碗參湯,用銀勺小口地吃著。

  動作斯文,卻帶著一種無聲的壓抑。

  秦望舒也坐了下來,安靜地喝著那碗象徵著「聯盟根基」的魚丸湯。

  湯汁鮮美,魚丸彈牙。

  可這頓飯,三個人都吃得心事重重。

  一頓飯,在沉默中結束。

  三人各自散去,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

  聽雨閣。

  蘇家最精緻的院落之一,此刻成了蘇懷瑾的居所。

  閣內燃著清苦的葯香,與名貴的檀香混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味道。

  蘇懷瑾坐在書案前,攤開一卷書,目光卻久久無法聚焦在那些文字上。

  腦海裡,反覆迴響著秦望舒那句「是不是這個道理」。

  他閉上眼,揉了揉眉心。

  這個秦望舒,比他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一個輕巧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是他的書童,墨軒。

  「公子,晚膳想用些什麼?小的這就去廚房安排。」

  墨軒躬著身,姿態恭敬。

  「不必了。」

  蘇懷瑾擺了擺手,聲音有些疲憊。

  「在祖父那裡用過了參湯和魚丸湯,已經飽了。」

  「是。」

  墨軒應了一聲,躬身退下。

  夜色漸深,窗外的風聲也愈發凄厲。

  蘇懷瑾強迫自己靜下心,剛看完一篇文章,房門,又被敲響了。

  還是墨軒。

  他提著一個朱漆食盒,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他將食盒放在桌上,慢條斯理地從中取出一隻白瓷湯碗。

  碗裡,是冒著熱氣的湯羹,不知是什麼做的,油光發亮,香氣撲鼻。

  「請公子喝湯。」

  墨軒的聲音平穩無波。

  蘇懷瑾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說了,已經用過了。」

  墨軒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卻不卑不亢。

  「二爺惦記公子身體,特意吩咐廚房,為您做的藜蘆燉野雞湯羹。」

  「二爺說,您自小身子弱,參湯雖好,卻性烈,不如這碗湯來得實在。」

  蘇懷瑾的動作,停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伸出手,接過了那碗湯。

  湯還很燙。

  他將湯碗放在一旁,準備等它涼一些再喝。

  可他擡起頭,卻發現墨軒還站在原地。

  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雙眼睛,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也看著那碗湯。

  蘇懷瑾心中瞭然。

  父親的關心,總是如此。

  他不再猶豫,雙手捧起那隻滾燙的湯碗,仰起頭,將那碗味道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

  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灼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面不改色地放下空碗。

  「好了。」

  墨軒這才露出一個恭敬的笑容,收拾好食盒,躬身退了出去。

  蘇懷瑾坐在原地,許久未動。

  窗外的風,彷彿吹進了他的心裡,一片冰冷。

  ……

  夜半。

  暖閣內。

  秦望舒被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隱約的哭喊聲驚醒。

  她猛地睜開眼,坐起身。

  黑暗中,一道素白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床前。

  是錦瑟。

  「何事喧嘩?」

  秦望舒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錦瑟的聲音壓得很低,卻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凝重。

  「回小姐。」

  「聽雨閣那邊,出事了。」

  「懷瑾少爺,怕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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