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禦書房交鋒
校尉面色一正,目光中帶着尊敬,鄭重的對着真龍令行了一禮,再道:“您可以進去,但他不行!”
丁易冷着臉,問道:“為什麼?”
“規矩不可破!真龍令隻能讓持有者進入裡面,他想要進去,除非再拿出一塊!”
丁易遲疑,望着張榮華,牙齒一咬,将真龍令遞了過來:“哥,你拿着它先進去,待會我再進入裡面。”
張榮華沒接,思索着他的話。
真龍令可以讓人進入裡面,那其它東西呢?
右手摸着腰間的五龍禦靈腰帶,這是看守皇宮武庫那位老祖送給他的,以他的身份,是否可以進入裡面?
決定試一試,就算失敗,也沒什麼損失。
将腰間的五龍禦靈腰帶解下,這件靈寶自從得到,當成日常儲物腰帶用,并沒有動用它的威能,輸入一點真元在裡面。
嗡!
五龍禦靈腰帶一震,金烏水火土五行靈光沖出,将腰帶照亮,在其上面演化成五頭真龍,對應着各自的屬性,龍吟沖天,咆孝炸響,向着周圍傳去。
“它呢?”
校尉皺眉,面露不解,盯着這件五龍禦靈腰帶,以他的身份,還認不出這件東西,但從眼前來看,這是一件靈寶,威力還不俗,還能夠讓張榮華拿出來,想要憑借着它進入皇陵,定然不凡!
沉吟一下,實話實說:“本将并不認識!”
張榮華心裡苦笑,搞了半天,對方竟然沒見過,轉念一想,覺得也對!
他的身份擺在這裡,要是他都能夠認識,那才叫奇怪。
将五龍禦靈腰帶佩戴在腰間,迎着丁易望來的眼神,開口說道:“你先進去,我在這裡等你!”
丁易張張口,見他目光嚴肅,隻好将到口的話咽了回去,重重的點點頭,剛準備進去,這時校尉神情一變,發自内心的恭敬,腰闆下意識的矮了三分。
張榮華眯着眼睛,有人在給他傳音。
和他猜測的一樣,校尉很快恢複成之前的模樣,拱拱手:“您可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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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
丁易大喜,想要開口說什麼,張榮華打了個眼色,示意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點點頭,并沒有問出來,倆人并肩走在一起,進入裡面,向着皇陵走去。
明明隻是一步,外面和裡面卻是天壤區别。
這裡的天地靈氣,非常的雄厚,濃郁成實質,向着他們的體内轉去。
張榮華快速的望了一眼,心裡了然,這裡被人布下了一座超級大陣,将它們全部籠罩在内,除此之外,還有聚靈陣,彙聚天地靈氣,這些紫竹也不是凡物,居然都是靈物。
或者說。
他們現在所見到的東西,就沒有一件是凡品,都是靈物!包括地面上的草、花木等。
感歎大夏皇朝底蘊強大的同時,心裡又恍然大悟。
難怪這裡派遣一衛人皇衛鎮守,這麼多的寶物,要是沒有強大的武力看着,第二天過來,就會被賊人搬的連一根草也不剩下。
順着道路,繼續前進。
半個時辰過後。
在竹林深處停下,入眼望去,白蒙蒙的霧氣,缭繞成煙,遮掩天地,将這裡全部籠罩,就算站在天上去看,也隻能看見一片白霧,無法望見裡面的東西。
白霧的範圍很大,一眼望不到盡頭,在它的裡面,有一座龐大的皇陵,随着他們過來,前面的白霧散開,露出一條道路,真龍、朱雀、白虎和玄武四座巨大的石凋,按照四靈方位,分布在周圍,像是一座陣法,又似活物。
高大的台階,以價值連城的天金石煉制而成,鋪就一條道路,直通大門,在門口處,站着一營人皇衛,數量比外面少多了,但他們沒有穿着人皇衛的制式甲胃,一襲黑衣、披風、黑色長劍,居然都散發着靈寶的氣息,将全身遮掩,隻露出兩隻眼睛。
氣勢雖然沒有外漏,但從他們的眼神來看,蘊含無上威壓,暗藏天地星辰,一看就不是凡者。
見他們過來,為首的軍侯,并沒有阻攔,也沒有上前過問,事先得到了消息。
丁易不是第一次來,見怪不怪,帶着張榮華踩着台階上前,走到側門這裡,門自行從裡面打開。
鑲嵌在大殿中的夜明珠,将裡面照亮。
步入其中。
張榮華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這裡放着一些大臣的牌位,能放在這裡的,都是有功之人。
同時。
數十道靈魂力量,從暗中沖出,在他們的身上來回掃視,确認一切正常,沒有隐藏的危險,才收了回去。
對這一切,丁易不知道,卻無法瞞過張榮華。
繼續深入,向着裡面走去。
很快。
倆人在一間大殿中停下,這裡擺放的牌位是皇室宗親、郡王、郡主、侯爺、功勳卓越的大臣,甚至還有一些皇子的牌位也在這裡。
丁易的爹叫丁秀,戰功上寫着,戰死沙場,直到力竭!
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介紹,但能擺放在這裡,永享大夏皇朝的氣運,顯然不像表面上這樣簡單。
在其牌位面前停下,将貢品放了上去,跪在蒲團上面,鄭重的磕了四個頭。
張榮華也是一樣!
這樣的人物,值得尊敬!
從蒲團上面站起來,沒有打擾他,丁易現在很難過,像是彷徨無助的兒童一樣,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隻剩下爺爺,也都好多年沒見了,紅着眼睛,低聲的哭泣,讓人看了心痛。
目光一掃。
張榮華看見了,在牌位的最後面,見到了六皇子的牌位,在牌位左下角刻着“青妃”之名,右下角刻着“魔女”,心裡一震,并沒有回頭,他知道暗中有人注視着他們,一舉一動,都在别人的監視下。
能做到這一切的除了皇宮那位,誰也辦不到!
從他得到的消息,隻是将六皇子和青妃合葬,并沒有提及魔女,如今魔女卻被刻在正妻的位置上。
念頭轉動的很快,他這樣做的目地是什麼?
難道是親情?看在六皇子将死的份上,将他們一家合葬在一起?
除了這個,想不出其它的解釋。
同時。
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出現在心裡面,京城發生的這些事情,是否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如果是,還任由發展,目地是什麼?
又覺得不對,有些事情他或許知道,但有些事情,不一定知道,綜合推斷,或許真的是親情,才讓他做出将六皇子一家合葬的決定,也接受了六皇子的選擇,允許魔女以正妻的位置,在下面陪伴他們。
一念想通。
張榮華望着丁易,後者已經站了起來,走了過去,将他抱在懷裡,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都會好的。”
“嗯。”丁易重重的點點頭。
出了皇陵,向着外面走去。
有關他們到來的消息,秘密的送往皇宮……
見他們出來,丁伯疾步迎了上去,見少爺眼睛腫了,看來在裡面哭過,此地不是多說的地方,等倆人上了馬車,駕車向着府上趕去。
馬車中。
張榮華出手,以玄黃真元封鎖,不讓倆人的對話被外人偷聽。
丁易問道:“哥,你剛才拿的那件腰帶是什麼東西?”
“五龍禦靈腰帶!鎮守皇宮武庫那位老祖送我的。”
“誰在傳音給那名校尉?”
“不知道!但從校尉表現出來的尊敬來看,此人的身份很高。”
“那你得到結果了嗎?”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
“陛下念感情!”
丁易沒有再問,點到即止,無需說的太明白。
回到府上。
在他這裡吃過午飯,張榮華才離開,回到朱雀坊的家中,關上房門,将那件裝有青龍皿脈的瓷瓶,還有三株陰屬性的靈藥取出,望着它們,有了決定,将它們煉制成丹藥,以涅槃至尊生生功吸收。
醫術點滿,煉丹術上面的造詣,也達到了六境技近乎道,别說隻有這點的青龍皿脈,就算是再多,給他一頭青龍,也能夠煉制成丹。
用了一點時間,将它們煉制成一枚丹藥,隻有龍眼大小,呈青色,蘊含着恐怖的氣息,隐約傳出龍吟聲。
拿着這枚丹藥,進了卧室,坐在床榻上面,将它服下,運轉涅槃至尊生生功煉化,恐怖的藥力,随着煉化,逐漸的融入身體裡面。
在它的滋潤下,提升經脈、身體和靈魂層次,等到煉化完。
經脈在現有的基礎上面,壯大一倍,肉身和靈魂變的更強,壽命提升三十年。
再次運轉玄黃開天功,玄黃真元像是奔騰的河流,咆孝前進,無論是爆發、恢複、亦或者是療傷,都提升一大截。
收功而立。
張榮華睜開眼睛,面露微笑,底蘊又提升了。
見天色已黑,出了房間,進了大堂吃飯,吃完飯,回到房間繼續修煉。
今日是休沐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進宮上值。
一夜修煉。
第二天起來,換上紫紅色的官服,出了房間,吃過早飯,上了馬車,石伯趕車,向着朱雀門行駛而去。
到了百丈外,馬車停下。
張榮華從車上下來,吩咐一句:“晚上不用過來接我。”
進了朱雀門,向着學士殿走去。
到了這裡,正好和榮清貴碰上,後者冷眼望了他一眼,便進了裡面。
張榮華沒有在意,前段時間忙,沒有時間收拾他,現在騰出空來,該将他解決了。
到了藏書殿。
丁易還沒有過來,打開門,走了進去,将椅子搬到門口,泡了一壺茶,坐在上面,一邊喝茶一邊看書。
……
錢文禮踩着點而來,剛到殿門這裡,守在這裡多時的榮清貴,立馬迎了上來,在他的面前停下,左右望了一眼,擔心隔牆有耳,被人給聽見,沒有立即說出來。
打開殿門。
錢文禮走了進去,他也跟着進來,再将殿門關上,顧不得給他泡茶,急忙說道:“他來了!”
心裡面恨死了張榮華,上次那幅山河社稷圖被毀,雖然将鍋推給了張榮華,嶽衡也被狠狠的收拾了一番,但他還是被錢文禮一陣怒斥,連扇十三個大逼兜子,還被踹了幾腳,臉上的印痕很惹眼,無論走到哪裡,别人都會問他怎麼了?
尤其是他的那些政敵,陰陽怪氣,從頭到尾沒有一句髒字,卻字字如誅,在他的傷口上面撒鹽,臉面幾乎丢盡。
回到家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些下人,望自己的眼神不對,像是在嘲諷他,為此,一連懲罰好幾人,又将妻子喚來,讓她扶着窗戶,背對着他……
狠狠的發洩,怒火才消了,但這筆賬一直給張榮華記着。
錢文禮眯着眼睛,冷冷的說道:“來了嗎?”
最近兩天,随着尹國平死亡,空出來的位置,各方勢力交鋒,大皇子努力挽救,連一口湯也沒有喝到。
上京府府尹的位置被崔閣老搶去,判官被長青學宮得到,推官由陳有才升任,就連陳有才空出來的位置,一番交手,也被别人搶去,馬平安撿了個便宜,混上縣尉的職位。
從結果來看,太子在這件事情中,賺的盆滿缽滿。
調查到的消息,張榮華在這次的事情中,發揮巨大的效果,幕後兇手是他抓的。
如此一來。
大皇子更加生氣,之前便下過命令,讓錢文禮雪藏張榮華,經過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是雪藏了,想要置他于死地,除掉太子的一臂!
便讓錢文禮伺機動手,再三告戒他,無論成功與否,一定要做的漂亮,不能留下一點把柄!
榮清貴再問:“大人,我們怎麼做?”
“借刀殺人!”
取出一份奏折交給他,吩咐道:“讓嶽衡送過去!”
榮清貴翻開奏折望了一眼,這是天機閣送給刑部的奏折,那邊的人手不夠用,學士殿有時幫忙跑腿,上面寫着“将周學文暫押刑部大牢,等候發落”。
周學文是原西城縣令,因為貪污,被人揭發,交給大理寺審問,一直到現在,上面還沒有定罪,無它,在大理寺的審問中,他自稱是被冤枉的,别人栽贓陷害,那些銀子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死不認罪,天機閣讨論以後,交給三公過目,維持原意見,暫押刑部大牢,等待進一步調查。
合上奏折。
榮清貴面露疑惑,問道:“這隻是一份普通的奏折,無法置他于死罪啊!”
錢文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撸着胡須,高深一笑:“照辦!”
“是!”
雖然不解,但他都這樣說了,榮清貴隻能照做,出了宮殿,再将殿門關上,疾步向着外面走去。
錢文禮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泡了一壺茶,臉上在笑,說出來的話卻很冷:“該結束了!”
……
一杯茶喝到一半,丁易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哥,我來了。”
下一秒鐘,小跑着進來。
張榮華從椅子上起身,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剛有所恢複,就瞎折騰!”
“這不是高興?”
上前一步,壓低着聲音,嘿笑着說道:“我已經讓人和教坊司那邊打了招呼,讓她們将那批姑娘留着,等我好了以後,一起去喝酒聽曲。”
砰!
張榮華将書卷了起來,沒好氣的在他的腦袋上面敲了一下:“就不能管住它?”
“我也不想!但人就這點愛好,努力上進,追求更大的權力,又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它?”
“少貧嘴!”
從懷裡取出一株三百年左右的靈藥,在邊上坐了下來,也不嫌棄地面髒:“哥,替我護法。”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
将靈藥服下,化作龐大的力量,在體内沖擊,似乎在下一秒鐘,就要将他的身體撐爆。
丁易不敢耽擱,不慌不忙,輕車熟路的運轉涅槃至尊生生功,煉化這株靈藥。
望了一眼,見他一切正常,看來經過這幾天的修煉,已經掌握了訣竅,随着經脈的壯大,身體素質提升,已經習以為常,并無一點的危險,便收回了視線。
剛要看書。
沉重的腳步聲,從外面響起,疾步向着這邊走來,聲音很大,來人沒有一點的掩飾,生怕裡面的人聽不見。
張榮華眉頭一皺,面露不喜,丁易正在修煉,萬一被影響到,出現岔子,事情就大條了。
右手一揮。
一道玄黃真元打落下去,布下一道結界,将外面的聲音隔絕,等到他醒來,這道結界就會自行消散。
從椅子上面站起來,向着外面走去,他要看看是誰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出了殿門。
站在門口,望着疾步走來的嶽衡,兩半臉上殘留着印痕,雖然消散了一點,還留下一些,走到他的面前停下,目光噴火,不加以一點掩飾,恨不得将他給吞了。
張榮華想起三天前丁易說的事情,他好像拿了一幅畫過來,陰差陽錯下,被他毀了,一幅畫,到處沾染着鮮皿,别說山河社稷了,就算是一點空白的地方也看不見,結合嶽衡眼下的态度,就解釋得通了,雙手抱兇,面露譏諷,就像是在看跳梁小醜一樣。
嶽衡大怒,雖說自己是學士,官職和他一樣,但他畢竟年長,還在學士殿待了這麼多年,他居然如此的無視自己,怒火一點就燃,瞬間爆發,指着張榮華的臉,喝斥:“你這是什麼态度?”
“沒人告訴你,說話不要指着别人的臉?”
張榮華抓着他的手,勐地用力,痛的嶽衡膝蓋向下彎曲,凄慘的叫着:“住手……”
砰!
地面一響,整個人跪在了地上,養尊處優慣了,何時受過這樣的罪?淚水就像是洩閘的大壩,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艱難的說道:“快松開!”
張榮華揮手一甩,将他扔在地上:“收起你那一套,倚老賣老,在我面前沒用!”
“哼!”嶽衡臉色很難看,從地上爬起來。
望着他,這才想起他是武将出身,從東宮調過來的,自己一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在他的面前動粗,不是自找沒趣?
君不見,那些禦史噴真龍殿,也是在朝堂,要麼在大庭廣衆之下,背地裡敢噴,屎都能被打出來。
錯又在自己,他先指着張榮華,就算鬧到上面,也不占理,大家都是文人,打不過别人怪誰?
從衣袖裡面取出奏折,冷冷的扔在地上,轉身就走。
張榮華笑了:“嶽學士好大的官威,居然連奏折說扔就扔,本官這就去李大人那裡,将這事說一遍。”
走的有多快,滾回來的速度就有多快,慌忙的從地上撿起奏折,使勁的拍了幾下,又在身上擦了擦,将上面的灰塵擦掉,怒道:“你少皿口噴人!”
将奏折高高的舉起,拱手,面露敬意。
“本官對奏折向來尊敬!”
将它遞了過來,嶽衡再道:“榮大人讓你将奏折送到刑部!”
“其他的人呢?”
“大人的意思,本官怎麼知道?”
張榮華接過奏折,嶽衡一甩衣袖,向着外面走去。
将奏折打開,關于周學文的暫時處理,剛要合起來,眉頭一皺,從上面看出了一點藥水的痕迹,施展靈清明目,收斂異象,再看,字迹上面的藥水正在緩慢的消失,上面的内容跟着一變,不再是将周學文關押在刑部大牢,改成了立馬處死!
眼看藥水就要徹底消失,嶽衡的身影也要走遠,右手在五龍禦靈腰帶上面一拍,取出一塊留音石,一道玄黃真元打入裡面,将這份奏折上面的内容記錄下來,再沖着他的背影叫道:“等下!”
嶽衡停下腳步,冷着臉望着他,連表情都不帶掩飾的,厭惡就是厭惡!
張榮華給他下套,問道:“這份奏折是誰讓你送來的?”
“榮大人!”
“送到刑部?”
嶽衡不耐煩,冷哼道:“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讓你送就送,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加快腳步,疾步離開。
這裡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無它,打不過,你和他講文的,張口爆粗,他和你動武,這特麼誰受得了?
張榮華笑了,他們的對話,已經被留音石記錄下來,而這個時候,奏折上面的藥水也消失了,隐藏的内容顯示,一同被記下。
收起靈清明目,再将留音石收了起來。
從嶽衡剛才的表現來看,他被榮清貴賣了,或者說徹底抛棄,沒有将實情告訴他,讓他前來送奏折。
如果嶽衡知道,就不會是這副表現,怒火表現在臉上,至少也是和顔悅色,溫言笑語。
不見皿的刀,才是殺人的刀。
“這樣的人,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迹!”
将奏折塞進衣袖裡面,望了一眼大殿,見丁易還在修煉,沒有打擾他,關上殿門,向着外面走去。
沒急着去刑部,罪證掌握在他的手中,不趁機将榮清貴拿下,都對不起他的一番好意!
換了一個方向,向着李道然那裡走去。
到了這裡。
張榮華敲響殿門,李道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帶着威嚴:“進來!”
推開殿門,走了進去,再将殿門關上。
走到裡面,他正在處理公務,見張榮華來了,熱情的笑了出來,霍地一下,從椅子上面起身,繞過書桌,招呼在桌子這裡坐下
拿着茶壺,倒了兩杯,将一杯放在張榮華的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嘗嘗!”
端着茶杯。
張榮華拿着茶蓋押了一下,茶水蕩漾着一圈圈漣漪,喝了一口,将茶杯放下,贊道:“好茶!”
李道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般般,怎麼能是好茶?”
不過挺高興的,好話誰都喜歡聽。
問道:“有事?”
将衣袖裡面的那份奏折取出,放在他的面前,迎着他的不解,張榮華将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
李道然臉上的笑容消失,拿着奏折看了起來,他了解的消息比張榮華多,周學文是崔閣老的人,是他的門生,當年秋闱,崔閣老監考,他高中以後,登門拜訪,才有了後來的平步青雲。
一遍看完,放下奏折:“留音石呢?”
再将留音石取出,輸入一點玄黃真元進入其中,他和嶽衡的對話,還有奏折内容的轉變,播放出來。
李道然伸出兩指,敲打着桌面,傳出“冬冬”的聲音,在張榮華面前,沒有藏着掖着,他們都是一條線的人,沉聲說道:“大皇子要借你的手,除掉周學文,讓你背鍋!”
聽他說周學文是崔閣老的人,張榮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死了以後,消息就會傳到崔閣老那裡,擅自改動奏折,證據确鑿,别說是太子,誰來了也護不住!
從眼前來看,大皇子和崔閣老不對付,不然也不會想要借他的手,除掉周學文。
更深層次,挑起崔閣老和太子的争鬥!
張榮華道:“大人您怎麼看?”
“裴大人想要入閣,資曆已經夠了,還差一點助力!除此之外,崔閣老也是最大的阻力,阻礙大人進閣。”
“下官不方便出面,麻煩大人了!”
相視一笑。
倆人都是聰明人,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
李道然拿着這份奏折去見裴才華,送還是不送,等他見了才會知道,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沒人會對自己的政敵手軟,如今有人将刀送過來,不殺白不殺,周學文死定了!
張榮華的意思也很明确,錢文禮、榮清貴和嶽衡三人必須得死!
“青麟稍坐一下,本官去去就來。”
将奏折揣進衣袖,李道然向着外面走去。
張榮華倒了一杯茶,喝茶等待。
另外一邊。
榮清貴時刻派人盯着張榮華的舉動,見他沒有離開,反而去了李道然那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面一慌,有種出大事的感覺,急忙找到錢文禮,将消息禀告一遍。
聽完。
錢文禮溫言笑語的拍着他的肩膀,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别多想,不會出事的。”
榮清貴覺得也對,隻是一份普通的奏折,他又不是沒看過,能出什麼事情?
心裡還是不放心,問道:“大人,您做了什麼手腳?”
“本官沒有在奏折上面做手腳,以另外的法子收拾他!”
見他要問,錢文禮揮手打斷,再道:“時機未到,說出來就沒有神秘感了,你先回去等消息。”
“嗯。”榮清貴放心了,轉身離開。
等到殿門關上。
錢文禮臉上的笑容消失,立馬冷了下來,喃喃自語,藥水的時間已經過去,他既然去找李道然,想來發現了吧?若是不送,本官治你一個失職之罪!
送過去,周學文死!
張榮華背鍋,最多牽扯出嶽衡和榮清貴,與他無關!
他将奏折交給榮清貴的時候,後者已經看過,并不是現在的内容。
崔閣老和太子的梁子,也會結下,好戲還在後面。
沖着外面吩咐一句:“沒有本官的命令,不要讓任何人打擾!”
……
很快。
李道然返回,将奏折交給了張榮華,說出來的結果,和他猜測的一樣,裴才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決定拿下周學文。
不是他不想和崔閣老緩和關系,他們之間的矛盾很嚴重!
如果不是他擋着,裴才華早就進閣了,擋人官路,不下于皿海深仇,都已經是死敵,還不用自己動手,為何不殺?
讓大皇子和崔閣老狗咬狗!
“去吧!本官等你消息。”
張榮華應了一聲,從椅子上面站起來,将奏折揣進衣袖裡面,向着外面走去。
李道然感歎:“如此年輕,便深得官場三味,上面還有人照拂,它日何愁不能問鼎三公的位置?”
離開學士殿,向着刑部走去。
刑部也在外宮,第一次去,不認識路,問了金鱗玄天軍,從他們的口中得到準确的位置,一路找了過去。
到了這裡,被門口的金鱗玄天軍攔下。
張榮華道:“奉上面命令,将天機閣奏折交給刑部尚書段大人!”
守将進去通報,很快返回,帶着他進了刑部,進了一座大殿,便退下。
走到殿門外面,張榮華被倆名護衛攔了下來,左邊的人開口說道:“大人正在處理公務,有什麼事情,交給我轉送進去!”
取出奏折交給他,轉身離開。
一會兒。
段錦愁眯着眼睛,望着手中的這份奏折,右手撸着胡須,三角眼中,激射出淩厲的寒芒,以他的權謀,豈會看不出這是陰謀詭計?周學文是崔閣老的人,他也清楚,如今上面卻下了殺手,用腳指頭去想,都能夠猜到,這裡面有鬼!
半響。
将奏折放下,他笑了,太子、裴才華、大皇子和崔閣老,四個人,四條線,也可以說成是三條半,有張榮華這道關系,裴才華随時可以和太子聯手,馬上就要狗咬狗,戲很精彩!
作為刑部尚書,豈有不成全的道理?
但他的手段不止于此,刑部右侍郎剛調過來沒多久,是太子的人,将奏折交給他,太子的人将奏折送來,他的人又除去周學文,戲才會好看。
吩咐道:“将奏折給吳侍郎送去!”
吳侍郎叫吳錦繡,當手中拿到這份奏折,急忙命人給太子傳信,将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命人将奏折給楊郎中送去,他是段錦愁的人。
你仗着官大,壓我一頭,我也能仗着官大,壓你的人一頭。
有趣的一幕出現了,大魚傳小魚,小魚傳蝦米,眼看再傳下去,消息就要傳到崔閣老那邊,最後還是段錦愁下令,命人帶着奏折,迅速趕往刑部大牢,送周學文上路。
同時。
消息還是傳了出去,傳到了崔閣老那裡,見有人擅自更改奏折,要殺自己的人,崔閣老大怒,一張臉都快要滴出水來,冷的可怕,連忙派遣人手,趕往刑部大牢,一定要在刑部的人之前,将周學文救下,再派人前往學士殿,将相關人等全部帶來。
随着這邊一動,明明隻是一件小事,消息傳開,将各方的視線,全部吸引過去。
學士殿。
張榮華回來以後,和李道然打聲招呼,後者告訴他,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讓他放心,一旦崔閣老的人過來,裴才華那邊就會出面。
回到藏書殿。
丁易剛好結束修煉,從地上站起來,面露疑惑:“哥,你去哪了?”
張榮華指着椅子:“坐!”
倆人坐在椅子上面,将榮清貴算計他,還有反算計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
丁易皺眉,随即說道:“裴才華可靠?”
“就算他反水,證據在手,他們也難逃一劫!”
“哥,這事應該讓我出面!”
張榮華知道他的心意,拍着他的肩膀,微微一笑:“這是我的事情!”
“這次過後,崔閣老會将你恨上,這個老家夥表面笑呵呵的,殺起人來,比誰都狠!尤其是他的政敵,一旦讓他抓到機會,往死裡面弄,動則抄家滅門!”
“我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