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麼快?”
吳良面色一變。
他不想去河内郡城冒險,張楊卻率軍來了溫縣,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而最令吳良擔心的則是,今日淩晨溫縣縣令才修書一封派人前往河内郡城禀報司馬家祖墳的事情,正常來講現在那書信肯定還在半道上,根本就不可能送到張楊手中,張楊卻在這個時候便已經到了溫縣。
這說明張楊根本不是因為司馬家的事情而來,而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吳良不得不懷疑,張楊是否已經提前得到了一些其他的消息,比如有關他的消息,此行的目标正是他與瓬人軍。
“我方才命人出去證實了此事,這次張楊共帶了三千兵馬,已經迅速接管了溫縣的城防事宜,還派了部分兵馬在出入溫縣的各處要道上巡視檢查。”
曹純接着如實說道。
“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想走也隻怕是走不了了……”
吳良蹙眉道。
不管是要處理司馬家祖墳的事情,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張楊迅速接管溫縣的城防事宜,自然便是打算實施戒嚴。
如此情形之下,自然不是吳良等人想來就來想走便走的。
甚至吳良等人不走還好,一旦堅持要走反倒會提前進入張楊的視線,就算張楊此行的目标不是他們,他們也要增加不少暴露的風險。
見吳良臉上浮現出些許憂色,楊萬裡立刻走上前來主動請纓道:“公子,要不屬下再秘密外出打探一番,從而做到有備無患。”
“?”
曹純聞言眼中浮現出些許不悅,他自認為虎豹騎的斥候能力已經冠絕天下,楊萬裡此刻還自告奮勇,非但是多此一舉,還是在質疑他的虎豹騎。
不過他倒也不是那種憋不住話的愣頭青,并沒有開口表達不滿。
“去吧,多加小心,尤其查查呂布此刻是否與張楊同行。”
吳良注意到了曹純眼中的不悅,卻也并未理會于他,而是對楊萬裡點了點頭。
曹純不滿。
吳良心中對曹純還有不滿呢。
此行曹老闆隻是派此人帶領虎豹騎前來協助于他,結果曹純竟瞞着他做出這樣的事來,增加了此行的風險……說真的,如果不是礙于曹純與曹老闆之間的關系,又知這件事做到了曹老闆的心坎裡,吳良不給他些顔色瞧瞧才怪,也教他知道不聽命令擅作主張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更教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諾。”
楊萬裡應了一聲,扭頭便走出了房間。
目送他出去之後,曹純這才回過頭來接着問道:“接下來吳将軍有何打算?”
“通知你藏于城外的虎豹騎退避三舍,莫要不小心被張楊的兵馬查到蹤迹,否則你應該知道此事将會引起何等軒然大波,屆時莫說是你我負不了這個責,便是明公恐怕也難以壓住此事,名望必定大受折損。”
吳良瞅了他一眼,面色冰冷的說道。
“!”
一聽這話,曹純頓時面露驚色。
别人不清楚吳良在說些什麼,但曹純卻是瞬間便明白了吳良所指……除了昨晚的事情,其他還有什麼事是曹老闆名望必定大受折損的。
他隻是不太明白,這件事他明明做的滴水不露。
吳良又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這不科學,這不合理,曹純根本就沒有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這一刻。
曹純心中不由又對吳良多了一重敬畏,原來他的一舉一動都不曾逃過吳良的眼睛,偏偏他還自以為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在吳良面前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此前的表現原本根本就是個笑話。
吳良始終在冷眼看他裝腔作勢,隻是不願揭穿他罷了……
不過一晃神的功夫。
曹純便又面色如常,隻是姿态卻變得謙卑了一些,拱手說道:“吳将軍,倘若虎豹騎退避三舍,一旦發生突發情況便不能及時前來營救,萬一吳将軍出了什麼岔子,我亦無法向孟德哥哥交代。”
“虎豹騎百十來人,雖皆是天下骁銳,但若與張楊那三千兵馬正面對陣,可有勝算?”
吳良反問道。
“這……”
曹純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那麼到時候,曹将軍要如何營救于我?”
吳良又問道。
“純可以性命擔保,隻要虎豹騎尚有一人能夠喘氣,便絕不教吳将軍傷了一根汗毛!”
曹純當即挺起兇膛,神色剛毅的道。
這話吳良倒是願意相信,這個家夥對曹老闆忠心不二,而保護吳良又是曹老闆親口交代給他的任務,他可以深夜擅自命人去掘了司馬家的祖墳,便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為保護吳良而獻出生命。
“現在還不到時候,若不想令你我陷入如此困境,你便聽我的命令,即刻命藏于城外的虎豹騎退避三舍。”
吳良笑了笑,看着曹純的眼睛正色說道。
“諾!”
曹純終于沒有再說什麼,拱手應了一聲,快步走出去安排此事。
望着他的背影,于吉忍不住開口小聲說道:“此人與典韋相比,真是差了好一大截,若是典韋在此,公子又哪裡用得着浪費這些口舌?”
“有才哥哥也是在給使君面子,否則他有的是手段收拾此人,早就令他服服帖帖了。”
諸葛亮則在一旁撇嘴道。
可以看出。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瓬人軍衆人對曹純亦是多少有些不滿意,至少沒有與典韋一起行動的時候那般舒心。
這還是除了甄宓之外,剩下的人并不知道曹純昨夜的“擅作主張”。
否則此刻瓬人軍衆人對他可就不是不滿那麼簡單了。
……
“張楊……”
楊萬裡外出打探的過程中,吳良則已經開始根據自己所知的曆史琢磨起張楊這個人來,試圖尋得他最大的弱點,從而做到有備無患。
張楊在曆史上也有一個“勇武過人”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