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靜了一會兒。
陸惟真低下頭,說:“好丢臉啊。”
陳弦松:“這有什麼丢臉的?”
陸惟真悶悶地說:“就是被你看到,才覺得丢臉。我這個人,一直好慫的。”
陳弦松笑了,說:“我又不是不知道。”
陸惟真捶他一下,他這才輕輕捧起她的臉,直視她說道:“我覺得那個你很好,很招人喜歡。如果你那樣的人生算是丢臉,那我也很丢臉。我們兩個,一直是一樣的。”
陸惟真的心就像被一股溫暖的熱流包裹住。她再難壓抑心中情緒,擡頭吻了上去。回應她的,是陳弦松更加兇狠的吻。
仿佛森林中的野火,點燃一堆堆蓬松柔軟的幹草;又仿佛疾速的風與電,在河水豐沛的綠原上遊走閃爍。
就在一切愈演愈烈,火差一點就要燎原之時,陸惟真突然想起一件事,推開陳弦松,說:“等等!我們沒有……那個,那個用品,怎麼辦?”
陳弦松擡起昏暗的眼,壓抑着急促的呼吸,動作沒有半點遲疑,拉開床頭櫃抽屜,掏出一盒套,甩在床頭櫃上。
陸惟真:“!!!”
她狐疑地問:“哪兒來的?”
陳弦松一把将人按回去:“今天早上碰到師兄,跟他要的。他們這裡是酒店,有存貨。”
陸惟真:“……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低低笑了:“我是男人。”
……
……
某個時刻。
“别怕。”
“我哪裡怕了?”
“你在發抖。”
“那是……那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你剛才……你别笑!”
“抱着我。”
“嗯……陳弦松,停停停……好像不行……”
“行。”
“唔……”
……
“陳弦松……”
“嗯。”
“陳弦松……”
“嗯。”
“嗚……嗚……陳弦松陳弦松陳弦松……”
他一頭細密的汗,額頭青筋凸起,卻不得不忍耐着,長歎一口氣,俯身抱着她,笑了。
……
——
夜色漸漸籠罩大地,窗外一片昏暗寂靜。
陸惟真軟趴趴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緊,一點也不想動。洗手間裡的水聲停了,過了一會兒,穿戴整齊的陳弦松,走了出來。
陸惟真就酸溜溜地瞅着他,發覺他精神奕奕,比中午那會兒還精神,黑眼珠好像在放光,嘴角也帶着舒心的笑。
明明出力的是他,怎麼現在是她跟一團爛泥似的?陸惟真胡亂想到,難怪有“糟蹋”這個詞,她就有種被狠狠“糟蹋”過的感覺,從頭到尾、裡裡外外、一遍又一遍……捉妖師的強韌程度實在是名不虛傳、見者流淚。
見她樣子呆愣愣的,明顯神遊天外,可露在被子外的脖子上,還有他不重不輕咬過的痕迹。陳弦松目光在那處一凝,走到床邊坐下,剛想抱她,被“糟蹋”得有點狠的陸惟真連忙一縮:“不要再弄我了。”
陳弦松看她一眼。
分明意猶未盡,隻怕她不舒服,已經克制過了,結果她還委屈巴巴的。陳弦松想起剛剛過程中她的哼哼唧唧她的耍賴推拒,還有後來她終于含淚敗退攀附在他身上,就像一棵小草任他肆意采撷。他的心頭深深一蕩,也不管她的小脾氣,将人又抱進懷裡,蓋上被子。
這下陸惟真就尴尬了,雖然剛才這樣那樣了,到底才第一次。她現在衣服都沒穿,他卻衣冠楚楚,柔軟的皮膚挨着一層層有棱有角的布料,還有他粗糙有力的大手,感覺說不出的羞恥。她隻好把頭都埋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