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驟然亮起,滿室通亮,大家彼此看看,都笑了。
而原本陪着朱鶴林的姑娘,卻是一愣,全身冷汗都出來了。
空了,她身旁的位子,空了。别的男人也注意到了,奇道:“朱總呢?”
“剛下是不是他出去了?”
“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
——
市區,某棟高層居民樓,15層。
已經半夜三點多,整棟樓的燈光幾乎全熄,隻有那麼零星幾個窗戶還亮着。
陸惟真的酒勁兒正壯,仰頭站在這棟樓下,心想,他會爬樓,我也會!不就是15樓嗎?我也倒挂!
平地風起,急速回旋,乘風直上,卻悄無聲息。
到了15層,陸惟真卸去風力,一個倒挂,就把自己挂在上一層的空調機位上,晃晃悠悠,腦子裡糊裡糊塗的,往窗戶裡看。
一眼就看到了周盈,這個女魔頭,居然還沒睡,穿着睡衣,背對着陸惟真站着房間裡。
陸惟真露出個邪氣的笑,慢慢朝她擡起一隻手掌。
就在這時,周盈轉過了身,陸惟真身子一晃,藏在了窗邊,卻見她一臉憔悴,彎下腰。
原來她面前的小床上,還躺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女孩額頭貼了個退熱貼,臉色也绯紅。周盈摸了摸女孩的臉,又從旁邊端起一個小水盆,擰了擰毛巾,開始擦拭小女孩的胳膊。
全然未察覺窗外有人窺探。
陸惟真直勾勾看着她。
突然冒出個念頭,自己居然很羨慕周盈。
周盈雖然是個爛人,但是她有老公,有孩子,有平凡的生活。她什麼都有。
看了大概幾分鐘,陸惟真一個翻身,往地面落下,離開。
她心想,隻抓回去一個也沒關系,雙倍整他好了。
——
夜裡三四點,大概是人一天最困的時候。可朱鶴林恨不得每根汗毛都豎起來,驚懼地不停張望四周,卻死活想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從暖烘烘的包廂裡,到了這麼個恐怖的地方。
這裡看起來像是在一座廢棄的小橋下,頭頂是黑漆漆長滿青苔的橋洞,橋下稀疏幾潭水,混着污泥,雜草叢生。他能聽到青蛙叫、蟲子叫,遠遠的似乎還有幾聲狗叫。可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他卻沒辦法弄清楚。因為他被人倒挂在橋底下,這麼一陣功夫,早已頭暈目眩,想吐,又怕又難受。
“有沒有人啊?”他大聲喊道,帶着哭腔,“是哪位大哥,我哪裡得罪了你,有話好說,要多少錢,隻要我能辦到,都可以談!”
有人輕笑出聲。
竟然是女人聲音。
朱鶴林一愣,女人總比男人強,倒沒那麼害怕了,努力轉動身體,想要看清人在哪裡,可是根本控制不了。
“咚——”一聲破空,有個小石子打在他身上,他的身體慢慢轉動,轉向另一側橋墩。
那裡坐着個人。
一個女人。
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披頭散發,擋住臉,随着悶笑,身體還在輕輕抖動。這還不是女鬼嗎?要不她怎麼能把他一個大男人,無知無覺從夜總會弄到這鬼地方來?朱鶴林吓得牙關打戰,話更是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