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惟真擡起腳尖,把他的臉勾起來,朱鶴林嗚咽兩聲,青白著臉,完全不敢反抗。陸惟真邪氣地笑了兩聲,說:“你說,今晚你是怎麼從夜總會到這裡的?這一身泥水怎麼回事?你見過誰?”
朱鶴林呆了一下,立刻哆哆嗦嗦說:“我我我自己從夜總會走出來的,想起……想起有急事,結果,結果不小心摔了。我誰也沒見過,誰也沒見過……”
陸惟真踢他一腳:“滾吧。”
朱鶴林慌不疊爬起來,一瘸一拐心驚膽戰走遠,仿佛身後被個鬼追著似的。
清涼的夜風吹過,周圍重新安靜下來。這麼鬧騰了一番,陸惟真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就往青黑色石橋墩子上一靠,雙臂搭在膝蓋上,低下頭,一動不動。
“出來吧。”她說。
一個嬌小身影從黑暗裡走出,不是許嘉來是誰?
“喝酒了?”許嘉來問。
“一點啤的。”陸惟真並不想多談,“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用泥巴戳他屁股的時候。”
陸惟真“哈”了一聲。
許嘉來找了塊看起來幹淨的草地,在陸惟真對麵坐下。
“你從來不在地球人麵前暴露,這是第一次。”許嘉來說。
陸惟真說:“不,是第三次。”
許嘉來一愣,明白過來,心裡說不出什麼混亂滋味。
“別婆婆媽媽的。”許嘉來有點賭氣般說。
陸惟真沒有擡頭,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婆婆媽媽了?難道我一定要裝出一副沒有喜歡過他的樣子?但說破天,也就是有些喜歡而已。我們才好了5天,5天!這世上誰會被5天時間困住?我不會,他也不會。我已經舍了,已經負了,做都做了,我也不會想後悔。橋歸橋,路歸路,將來他要報皿仇我就受。你看著吧,要不了幾天時間,我心裡就會什麼都不剩。我說到做到。”
——
天就快要亮了,大地一片灰暗。
一輛黑色SUV,停在鬆林堂門口。林靜邊先出來,手裡拎著兩個大包,背上的傷沒有傷到要害,師父已經替他包紮,算不得什麼。陳弦鬆跟在他身後,看起來就慘多了,上衣沒法穿,兇口纏滿紗布,頭上也是,耳朵上還有沒擦幹淨的皿,臉色白如金紙。他單手拎著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