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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浪漫青春 嫁反派

第76章 鴻門

嫁反派 潇騰 3981 2023-04-12 01:34

  論起“騙人”,誰也比不過甯殷當初裝乖賣巧,為了能留在虞府無所不用其極。

  虞靈犀心知肚明。

  可聽到那句“對我壞點沒關系”,心尖還是止不住一顫。

  “第一個騙我的人,已經死了,死得好難看。”

  甯殷像是想起了遙遠的過去,嗓音也變得輕淡起來,“不過若靈犀騙我,我卻是舍不得……隻能關起來,将這條騙人的舌頭一點點吮破咬碎,直至靈犀說不出話,隻能嗚嗚咽咽哭着求饒。”

  他擡指按了按虞靈犀的唇瓣,眼底暈開一抹墨色,绮麗而又癡纏。

  甯殷此時定是心情很好,連呼出的氣息裡,都帶着輕松的笑意。

  虞靈犀知道,如果自己想要甯殷的心,這個小瘋子定然也會毫不遲疑地挖出來擦擦幹淨,然後再笑着送給她。

  可這樣一個狂妄恣睢人,面對她的示好時總是偏執大過理智。

  仿佛在他的潛意識裡,壓根不會有人會真心愛他。

  第一個騙甯殷的人是誰?

  她不可抑制地揣測:甯殷如此謹慎偏執,是拜那人所賜嗎?

  “不會騙你。”

  虞靈犀輕聲喟歎,順勢依靠在他懷中。

  對于心思坦蕩的人來說,說兩句真心話并不是難事。

  于是,她細嫩的手掌輕輕攏住甯殷的指節,引着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讓他感受那一刻澎湃的心跳。

  “不信你摸摸。”

  虞靈犀微微側首,輕聲道,“我的心跳不會說謊。”

  甯殷不說話了,下颌埋在她的肩窩,感受着掌心下柔軟的輪廓。

  半晌,他意味深長道:“摸不出。”

  “嗯?”虞靈犀不解。

  甯殷垂眸,于她耳畔道:“衣裳太厚,礙事。”

  “……”

  虞靈犀反應過來,倏地瞪大眼,将他的手甩開。

  甯殷卻輕松按住她的腕子,欺身而上,指節順着她的手腕往上,撩過頸側,輕輕捏住她的下颌固定。

  他迫使她望着自己,直至她臉頰泛起了绯紅的熱度,方笑着俯身,牙尖咬住她的下唇。

  托在後頸的手掌稍一用力,虞靈犀便驚呼一聲。

  殊不知門戶大開,便被蓄謀已久的人趁虛而入。

  等到馬車停在王府門前,虞靈犀已是面紅耳赤,目光渙散,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絕對不能騙小瘋子,舌頭真會被吃掉的。

  與此同時,宮中。

  皇後滾動手中串珠,問:“靜王當街搶走了退婚的虞靈犀?”

  “衆目睽睽,千真萬确。”

  崔暗慢吞吞拖着語調道,“先前幾次暗殺皆以失敗告終,咱們的人折損嚴重,靜王若再娶了虞家的女兒染指兵權,形勢必定對娘娘和小殿下大為不利。”

  皇後虛着眼,不答反問:“崔暗,你一心為本宮和廢太子出謀獻計,到底圖什麼?”

  崔暗斂了眼底的暗色,跪拜道:“自然是感恩娘娘大德,結草銜環以報。”

  “行了,這話你哄哄别人也罷,騙不了本宮。”

  皇後拔下金钗挑了挑佛龛前的燭火,半晌道:“本宮記得,薛嵩貶去了光祿寺?”

  崔暗稍一思索,忙道:“臣這就下去安排。”

  “靜王狡猾,給出的誘餌要足夠大,才能引他上鈎。”

  皇後将金钗插回發髻間,聲音平靜得仿佛不是殊死一搏,“去吧。再失敗,你便不必來找本宮了。”

  這次,她要親手了結這小畜生。

  就像當年,了結他娘一樣。

  ……

  因是除夕新年,這幾日,虞靈犀都老老實實呆在虞府中,陪伴爹娘兄姊。

  嫂嫂蘇莞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添丁之喜,府中的除夕夜便比往昔更為熱鬧。

  

  庭中明燈如晝,天邊煙火燦然,虞靈犀忍不住想起去年此時,甯殷一邊飲着加了重辣的屠蘇酒,一邊紅着薄唇說“小姐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的模樣……

  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淺笑,不知甯殷今年在靜王府會怎樣過年。

  大概連一副對聯、一盞熱鬧的紅燈籠都不會有吧,偌大的府邸,他總是孤零零活在墳冢裡一樣。

  想着想着,虞靈犀嘴角的淺笑又淡了下來,擡手摸了摸髻上夾皿絲的瑞雲白玉簪,化作一聲輕歎。

  守歲過後,虞靈犀沐浴更衣,打着哈欠往寝房走。

  内間的垂簾已經放下,侍婢提前整理好了床榻被褥,虞靈犀未加多想,撩開帳簾坐了下去。

  卻冷不防坐進一個又熱又硬的懷抱中,不由吓得三魂去了兩魂。

  驚叫聲還未喊出,嘴已經被人從後捂上。

  甯殷将她牢牢按在懷中,帶笑的聲音從耳廓傳來:“噤聲,将人引來了本王可不負責。”

  虞靈犀驚愕,半晌才放軟身子,拉下他的手掌回身道:“你怎麼在這?”

  “去抄家,路過此處故地重遊,想起了靈犀。”

  甯殷輕輕掰過虞靈犀的臉,墨色的眼中有未散的霜寒,輕慢笑道,“所以來看看。”

  大過年的去抄家?

  明明是炙手可熱的靜王殿下,怎麼活得比以前的衛七還要岑寂孤寒?

  虞靈犀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句:“你有壓祟錢不曾?”

  甯殷眼尾微挑,似乎在問“那是什麼東西”。

  虞靈犀便垂首,從自己剛得的錢袋中摸出兩枚銅錢,用紅紙包好,塞入甯殷的手中。

  “别嫌錢少,左右圖個吉利而已,你也不缺銀子。”

  虞靈犀解釋,“這是壓祟錢,睡覺時放在枕頭下,能保整年順遂平安。”

  帳簾昏暗,甯殷難得流露出幾分新奇來,擺弄着掌心紅紙包裹的兩枚銅錢道:“壓什麼祟?”

  虞靈犀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與他并排倚着,小聲回答:“自然是壓惡鬼邪祟。”

  甯殷笑了聲:“本王不就是這世間,最大的惡鬼邪祟嗎?”

  虞靈犀眨了眨眼。

  這話……似乎也不無不對?

  “依本王看,不如是‘壓歲’。”

  甯殷虛握五指,将兩枚銅錢握在掌心,湊上前壓低嗓音,“歲歲的歲。”

  說罷,他攬着虞靈犀的腰身形一轉,自上而下禁锢着她。

  名副其實的“壓歲”。

  翻身時衣袍帶起疾風,撩起了帳簾如波瀾鼓動,甯殷的眉目輪廓變得格外模糊深邃,唯有一雙漆眸有着攝魂奪魄的蠱惑。

  奇怪,虞靈犀竟然會覺得甯殷的眼神蠱惑。

  明明他是個五感缺失,定力強到近乎自虐的人。

  “小姐,湯媪備好了,您等被褥暖和了再睡。”

  胡桃抱着一個用綢布包裹好的銅湯壺進屋,脆聲道。

  虞靈犀一驚,下意識撩起被褥一蓋,将甯殷推到榻裡藏好,道:“你放在案幾上!”

  聲音有些焦急,胡桃吓了一跳:“小姐?”

  甯殷眯了眯眼,擡手捏了捏她的腰窩。

  虞靈犀“唔”了聲,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她忙咬唇瞪着始作俑者,胡亂編造道:“我在脫衣裳呢,你别過來。”

  好在胡桃并未起疑,将熱乎乎的湯媪擱在案幾上,便掩門退出去了。

  虞靈犀豎着耳朵,直到胡桃的腳步聲暫且遠去,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是脫衣裳麼?脫。”

  甯殷側身曲肘,以手撐着腦袋,被褥中的另一隻手往下,舔了舔牙尖笑道,“想蓋章了。”

  ……

  煙花的熱鬧到近乎天亮時才消停。

  虞靈犀不知甯殷何時走的,醒來時身側已沒有那人的溫度。

  若不是旁人瞧不見的地方還落着一枚深紅的“印章”,她險些會以為昨晚的短暫相見是一場夢境。

  夢醒空蕩,卻又像品了一顆糖,回味餘長。

  好在很快是上元節,燈會夜遊,官民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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