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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浪漫青春 嫁反派

第75章 回禮

嫁反派 潇騰 4102 2023-04-12 01:34

  虞靈犀剛退婚,自然不能再坐花轎歸府。

  所有人都知道,此時甯殷朝剛退婚的虞靈犀遞出手掌,意味着什麼。

  方才還在惋惜嚼舌的人,瞬時都閉了嘴。

  風雪漫漫,虞靈摘下頭頂的鳳冠提在手中,任由青絲如瀑傾瀉。

  她望着駿馬上俊美無俦的甯殷,下意識擡了擡指尖。

  “歲歲。”

  虞煥臣清了清嗓子,平靜道,“你坐清平鄉君的馬車歸府。”

  虞靈犀明白,兄長是在保護她。

  她尚在退婚的風尖浪口,若當衆與甯殷執手同乘一馬,太過招搖并非好事。

  “本王向來不做無利可圖之事。”

  甯殷難得有幾分耐心,伸出的指節幾乎與霜雪融為一體,“以厚禮相贈,是要堂堂正正向将軍府要一個人。”

  太張揚了。

  虞煥臣看了眼妹妹,皺眉道:“若靜王殿下所求為舍妹,恕臣不能領命。”

  甯殷挑眉。

  虞煥臣還未說話,一旁的虞辛夷按捺不住道:“歲歲是虞家掌上明珠,無價之寶,非利益能衡量,給多少銀兩也不換。”

  甯殷輕輕颔首:“若是不肯換,也可。”

  虞靈犀狐疑,甯殷絕非這般好說話的人。

  果然,甯殷面不改色,悠然道:“隻是真動手搶起人來,恐怕會鬧得不太好看。”

  他垂眸,看向虞靈犀道:“虞二姑娘是自己上來,還是本王抱你上來?”

  雖說是詢問,但虞靈犀俨然沒有選擇的機會。

  她還未來得及說服兄姊,甯殷已擡手揚鞭,一抽馬臀。

  黑色的駿馬長嘶着噴出一口白氣,朝着她身側疾馳而來。

  下一刻,虞靈犀隻覺腰間一緊,整個身形騰空而起,落于甯殷的馬背上,禁锢在他清冷的懷抱中。

  甯殷低喝一聲“駕”,竟是載着她沖破人群,朝靜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歲歲!”

  短暫的怔忪過後,虞煥臣翻身上馬,第一個追了上去。

  “甯……甯殷!”

  耳畔的風呼呼作響,劇烈的颠簸中,虞靈犀險些咬破舌頭。

  風吹起她嫣紅的袖袍,宛若一隻掙脫束縛的蝶。

  甯殷嘴角微動,手臂将她的纖腰箍得更緊了些,玄色的狐裘與嫣紅的衣裳在風中交映,所至之處,衆人俯首躬身相送,不敢稍出一言。

  四周死靜,薛家人的神情頓時十分精彩。

  先是被降罪革職,又被退了婚事,如今靜王竟當着他們的面、堂而皇之搶未過門的新婦……

  薛家的顔面,幾乎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府中有要事,不送各位了。”

  虞辛夷朝着薛家人和唐不離一抱拳,亦翻身上馬,領着送親的自家人歸府,趕去處理另一個難題。

  薛岑一直目送着虞靈犀的身影離去,直至婚服的肩頭積了厚厚一層白。

  賓客惶惶然起身,也不敢多留,陸陸續續告别離去。

  不到一刻鐘,門庭若市的薛府便變得冷冷清清,隻餘雪水中的炮竹紙屑淩亂鋪灑,如同旖夢破碎,一地狼藉。

  “恥辱!”

  薛父氣得胡須微顫,重重道,“奇恥大辱啊!”

  薛岑怔然望着墨色天空下洋洋灑落的雪花,喃喃道:“雪覆青絲,卻終是……不能與子偕老。”

  “夢該醒醒了,二郎。”

  一旁的薛嵩道,“你若還有一腔皿氣,就該想想如何報這奪妻之恨,讓他們皿債皿償!”

  “别說了,阿兄……别說了。”

  薛岑閉上眼,擡手摘下新郎官帽,眼角沁出一行清淚。

  ……

  馬蹄踏碎一地霜雪,甯殷勒缰停馬,早有靜王府的親衛駕着馬車等候在街口。

  甯殷率先下馬,順手掐着虞靈犀的腰,将她一同提溜了下來,塞入錦繡如春的馬車内。

  “歸府。”

  甯殷整了整袖袍坐下,而後随意往車壁上一靠,拍了拍身側的空位。

  虞靈犀低頭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案幾上獸爐焚香,暖馨四溢,驅散滿身大雪冬寒。

  

  虞靈犀坐在甯殷身邊,看了他冷峻的側顔一眼,又看了眼,嘴角化開輕淺的笑容。

  甯殷乜眼過來,半晌,擡手捏了捏她的後頸:“被搶還這麼開心,膽子挺肥。”

  “你是怕我被人诟病,所以才尋了個搶人的名号,将惡名攬在自己身上。”

  虞靈犀貼近了些,彎着眼眸揣摩道,“而且當衆如此,既能讓那些欲撿漏攀親的人死心,又可堵住天下悠悠衆口,殿下可謂為我煞費苦心。”

  甯殷看了她許久,笑得輕慢:“不僅膽子肥,臉皮也厚。”

  嘴上雖然嫌棄,可到底稍稍擡起了手臂,放任虞靈犀拱入他懷中。

  虞靈犀以臉頰貼着他的兇膛,聆聽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輕聲籲道:“我都知道的,甯殷。”

  外面的雪那麼大,可此刻他們之間,隻剩下無盡的安甯。

  馬車颠簸,甯殷松松環着虞靈犀細腰的手也随之下移,落在她嫣紅的裙裾上。

  男人的指骨分明,擱在腿上頗有分量。

  虞靈犀眼睫一顫,正遲疑着要不要與他五指相扣,那隻冷白修長的手卻是往下,一寸寸卷起她嬌豔如火的裙邊。

  纖細的腳踝隐現,繼而是瑩白如玉的小腿,虞靈犀回過神來,忙坐直按住裙子道:“你作甚?”

  甯殷反捉住她的腕子,極慢地眨了下眼睫:“檢查印章。”

  在……在馬車裡?

  虞靈犀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車後侍衛踏過積雪的窸窣聲,不由臉一熱,下意識後退。

  可馬車一共才這麼點大,她退無可退,很快就被抵在了墊着柔軟褥子的坐榻上。

  “噓,别動。”

  甯殷按住她的唇瓣,漆眸如墨,挺直的鼻尖近在眼前。

  身下一涼,虞靈犀咬唇屏住呼吸,頓時不敢動了。

  甯殷目光下移,溫涼的手指撫過印章殘留的紅色印記,仔仔細細觀察許久,方惋惜道:“淡了。”

  印泥又非染料,印在皮膚上過了半日,且又是坐轎子又是騎馬的,怎麼可能不淡?

  “我再給靈犀補一個章,可好?”

  還來?

  虞靈犀忙不疊搖頭,想要拒絕,可嘴唇被他以指按住,隻能發出含糊的“嗚嗚”聲。

  甯殷置若罔聞,俯身往下。

  溫熱的氣息拂過,虞靈犀繃緊了身子,随即落章的地方傳來羽毛般溫柔的觸感,輕輕觸碰,如同在吻一件易碎的珍品。

  虞府。

  虞淵剛從宮中出來,便聽聞了落轎禮前發生的事。

  虞将軍猜到薛家沒落之事必定有靜王在背後推波助瀾,卻不曾料到,靜王竟會堂而皇之帶着侍從厚禮,去薛府門前“搶”人。

  他暗中扶植過衛七,不代表他贊同靜王的手段,更不代表他放心将剛退婚的女兒交到他的手中。

  天家皇族,沒有幾個是良善幹淨的。

  虞将軍心事重重,看着滿院子堆積的厚禮,臉上憂慮更添幾分。

  ……

  馬車依舊不疾不徐地走着,刺繡的垂簾微微晃動,漏進幾片雪花的清寒。

  虞靈犀雪腮绯紅,默不作聲地整理裙裾和羅襪,濕潤的眼睛憤憤瞪着甯殷。

  哪有人用嘴蓋章的?

  而始作俑者衣着齊整華貴,神色淡然,正執着一盞冷茶慢悠悠品着。

  他橫過眼來,虞靈犀一見他唇上沾染的水漬便心燙得慌,忙不疊移開視線。

  不知是否錯覺,虞靈犀總覺得甯殷在笑她。

  不成!

  好歹比小瘋子多活一輩子,怎麼能敗在這兒?

  虞靈犀心有不甘,起身往甯殷那邊挨去。

  馬車轉了個彎,虞靈犀也跟着一晃,跌坐在甯殷腿上。

  甯殷一怔,手中四平八穩的茶盞一晃,濺出幾滴。

  虞靈犀下意識抓住甯殷的狐裘,幾乎同時,屬于男人的炙熱體溫隔着厚厚的衣料傳來,順着印章處蔓延,熨燙心尖。

  果然……

  再擡眸時,她眼裡已有了些許得意的笑意。

  那笑也是明媚輕松的,撒着細碎的光。

  她換了個姿勢,取走甯殷手中那礙事的茶盞,扶着他的肩與他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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