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黎明,太陽從遙遠天際線升起。
陽光穿透晨曦薄霧,落在這個江南小鎮。
望橋鎮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同以往。
百姓們三三兩聚在一處談論着什麼,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鎮衙門前更是早早就蹲守了一大堆人,等着鎮守開堂。
往鎮外碼頭的一路上,都能聽到對人們對開堂、顧家、馬家等等的議論。
“主子,不用去看看嗎?”
去往淮城的客船即将啟航,莫負問了句。
白衣男子站在船頭,往望橋鎮方向看了眼,搖頭,“一樁閑事,微不足道。”
話是這麼說,他站在船頭,卻沒有挪動的意思,淡漠眼眸望着被朝陽映紅的河面,不知在想什麼。
莫負站在他身後,也不再說話,安靜得像個影子。
他們本來昨天就該走了。
隻是主子臨了變卦,多呆了一晚。
莫負本來以為主子是想等顧家的事情出個結果再走,他卻又恰好趕在開堂之前起意離開。
像是在特意避開什麼,或者說是在害怕迎來什麼。
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顧敬山今天早早起了身,梳洗一番,等着衙門那邊來傳喚上堂。
小姜氏特地給他穿了一套新衣裳,看起來更加精神。
顧敬山有些别扭,“我待會上堂呢,穿一身新做什麼?”
小姜氏肅着面容,“這是戰袍。穿上新戰袍,你定能打個勝仗回來!”
顧西芙則将自己親手打的平安結挂在了爹爹腰間,“爹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顧西芙看看自己空蕩蕩的兩手,一家子好像隻有她對老爹上堂不上心似的。
眼睛一轉,顧西棠從院子裡折了截桃枝塞到老爹衣襟裡,“爹,桃木辟邪,有這東西保佑,你隻要一站出來,所有妖魔鬼怪都得退散!等上了堂,把那些宵小打個落花流水殺個片甲不留!”
話音剛落腦門就挨了不輕不重的一下。
顧敬山本來心頭有沉着,被妻女這一遭愣是給整笑了。
“我是将軍啊還是鐘馗啊?行行行,我定旗開得勝,平安凱旋。”
此時顧家大廳裡,顧老夫人跟顧老二夫妻都在等。
等衙門的人來傳喚。
氛圍比之東院天差地别。
瞅着上座老娘沉凝的面容,顧老二就心有戚戚不敢說話,李氏也将背脊繃得緊緊的。
這次提審,大哥要是得不了好,他們夫妻二人恐怕也别想安穩。
反正,家裡絕對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樣。尤其老爺子最重家庭和睦手足相扶,要是讓他知道鋪頭發生的事情,那就不是自己跪兩個時辰能解決的了。
越想,顧老二背脊越挺不直。
他那天怎麼就躲在後面不敢出來呢?
哪怕是蹦出來又躲到大哥背後去,現在也能理直氣壯些。
失策!
沒多久,顧敬山一家四口也來了大廳,坐着等候。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太陽越升越高,衙門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除了顧西棠跟顧老夫人還淡定外,其餘人皆在焦灼中生出疑惑來。
顧老二本就如坐針氈,見狀主動起身請纓,“娘,大哥,我去衙門看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