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眼中冷芒一閃,腳下八卦步連踏,閑庭信步間“刷刷”的将棍影閃過。就在亮子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任平生突然欺身而上,腳掌一墊,整個人好像高出了許多,一拳向亮子轟下,拳勁擊打在空氣中,隻聽“轟轟轟”的好似雷音滾滾。
圍觀的衆人無論是周公子三女、張薄芝還是遠處偷瞄的服務生及經理,各個都看得傻了。電光火石間他們腦中就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這樣的拳頭要是打在人身上,不得把人打穿了?
雅座處一直觀戰的楊少瞳孔猛地一縮,不由将手中打火機握得緊緊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看上去有些“花瓶”的小子竟然這般強大。随即想到了什麼,緊握的手松了下來,心中暗歎,“早知他這般本領唉,今天的事情看來不能善了,不然放虎歸山,必留後患!”
“碰!”
任平生一拳轟在亮子肋下,“咔咔”的聲響中,肋骨不知斷了多少根。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眼中,亮子直直飛了起來,身體在空中橫移四五米距離,才轟砸下,惹得酒吧幾個女服務生連連尖叫。
“他,竟然真的打赢了!”張薄芝口中喃喃,異樣的情緒仿佛将她全身充滿,激動的身體微微顫抖。
“赢了,小五哥赢了。”劉茜茜嬌呼一聲,跑了過來抱住任平生。劉小麗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想到任平生剛剛的樣子,有些害怕。她想要上去拉開茜茜,可又覺得這樣不好,在那裡左右為難。
任平生寵溺的理了理劉茜茜的秀發,惹得小姑娘一陣臉紅。他轉身看向周公子,見她眼中盡是欣喜與柔情,點點頭将茜茜送到她身邊,“你們在這裡,我去找正主談談。”
“嗯,你也小心。如果可以盡量不要結怨,這裡是港島。你你還是小心。”
“放心吧,我知道事情輕重。”說着任平生邁步向楊少走去。
楊少此時臉上陰雲密布,亮子跟随他多年,十分得力,這一戰怕是殘了。他強壓心中火氣,冷冷道“小兄弟身手不錯,我可以給你個機會。”他一點也不擔心任平生敢對自己如何,他是公衆人物,如果任平生敢動手,他就能讓對方吃不了兜着走。
任平生在離他稍遠的雅座坐下,淡淡的道,“楊大公子說說吧,我洗耳恭聽。”
楊少邊轉動手中的打火機,邊道,“你同意做我的手下,今天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任平生挑了挑眉,“我如果不呢?”
“呵,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在我眼裡屁都不是。你再厲害能厲害得過槍嗎?我就聽說有不少武功很高的人,被人抽冷放了槍,然後就一輩子躺在床上了。”
“你威脅我?”
楊少嗤笑一聲,“威脅?我說過要對你做什麼了嗎?”他轉頭看了眼周公子三人,舔了舔嘴唇,“對了,那邊的三個女人我要一晚上,其餘的等完事兒再說。”
任平生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楊少見任平生不回話,心中不爽擡頭看他,“你”他話還沒有說完,任平生“霍”的站起,手臂一展向楊少抓來。
任平生此時腦中回蕩着師父的話,“修習國術不是為了功名利祿,不是為了恃強淩弱。隻是為了快意恩仇,手中有劍方可捍衛心中的道,保護所愛之人。”
“習武之人就是要有頂天立地的脊梁,若凡事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還習得什麼武?盡可以去做那些商販賺錢,趨利避害。”
“平生,我告訴你,習得國術後你不可肆意妄為欺淩他人,但也絕不可被别人欺辱,堕我門名聲!否則你不再是我弟子!”
“太快了!”楊少都來不及思考,瞬間頭腦空白,他隻看見任平生那雙充滿漠然的眼睛,一片死寂,仿佛是要摧毀眼前的一切。
“小子,你敢!”聲音還在空中,一道強烈的氣勁,後發先至,向着任平生背後砸來,猶如流星趕月。
任平生感應到身後人的強大,暗叫不好,連忙運起形意蛇形,扭腰轉身,手臂自下而上一甩,“蓬!”氣動交擊,形成一股渦漩,在兩人交手中心四處激蕩,附近氣勁風掃落葉般翻騰破裂,滾往四方。桌椅闆凳都被掀翻,楊少更直接滾出好遠,“他媽的,這小子瘋了,竟然真敢動手!”他一臉的驚駭,又後怕又悔恨。
任平生倒飛摔出五米遠,撞倒一片桌椅。落地後他猛一用力,身子如狸貓般翻滾而起,擦了下嘴角的鮮皿,冷冷的盯着來人,“内勁中期!”他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碰到内勁武者,要知道自己是明勁巅峰,離内勁還有一段距離,更别說内勁中期。一旦到了内勁,可引動丹田發力,運動的能量可彙聚一點,瞬間發揮,爆發力驚人。無論是沖、撞、擊傷對方,動作都不易被人察覺,傷人于無形,極大的引動打擊質量。若内勁高手願意,甚至可以将内勁留在對方體内,不斷破壞人的生機,直至死去。
但見來人五十多歲的模樣,瘦削的臉龐,高挺微勾的鼻子,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眸不時閃過精芒。“小子,你師父是誰?”
“司徒叔!”楊少見得來人,驚喜萬分,這人乃是他們楊家隐藏的高手司徒雷,已經追随他老子十幾年了。随即,他看向任平生,咬牙道,“司徒叔,這人留不得,今天就把他廢了。”楊少現在回想起任平生的模樣仍暗暗後怕,不由得惡向膽邊生。
“小五哥!”劉茜茜驚呼,想要上前卻被劉小麗死死拉住。
周公子急忙跑過來,伸手扶住任平生,一臉關切,“你你感覺怎怎麼樣?”
任平生此時五髒六腑都在翻騰,強壓下想要吐皿的沖動,見她眼圈都紅了,搖搖頭輕笑道“你看我這樣像有事嗎?抱的這麼緊,是不是看我英俊潇灑想要嫁給我?”
周公子有些被氣笑了,不過心中卻是稍安,她将手放開,揉了揉眼睛,“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開玩笑。”
任平生看向司徒雷,“我師父已經不問江湖之事,您不必在意。前輩武功精湛,我絕非您的對手。隻是我雖年少,卻從不做後悔之事,有什麼道盡管畫出來吧!”
司徒雷見他甯折不彎,目光中流露欣賞之意,淡淡道“這三個女的留下,你留下一隻手,自己去吧!”他隻負責楊少安全,至于其他懶得去管。
“司徒叔,不能放過他呀,我剛剛都差點沒命了!”楊少一聽要放過任平生,急忙叫道。
劉小麗母女聞言臉色一白,擔心任平生去後,自己的處境。周公子咬了咬嘴唇,“我留下。”
見任平生詫異的看着自己,周公子勉強笑了笑,“他們總總不會殺了我,若你留下你聽我的,留得青山不”她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任平生用手遮住嘴巴。
任平生沒有說話,他隻是看着周公子,目光中無比堅定。在這樣的目光下,任何言語都是多餘。周公子輕輕點頭,見任平生将手拿開,她也不再說話,隻是嫣然一笑。這一笑,猶如亭亭玉立的樹,吐露着芬芳的花朵,春風之中的柳煙微雨,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溫情脈脈。
任平生看向司徒雷,神色即癫且狂,朗聲笑道“虧得你這老兒練功數十載,竟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這姓楊的為一己之私,欺男霸女,恃強淩弱。你非但不加阻攔,竟還助纣為虐。修習國術隻為守護重要之人,隻為這堂堂正氣,朗朗乾坤。我任平生堂堂大好男兒,今日就算不敵身死你手,也決不後退半步,讓武道蒙羞,日月蒙塵!”說話間他氣勢不斷提升,帶着浩蕩大勢三步沖力平掠地面,身體瞬間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态,全身腰腿,腳掌,脊椎都有規律的發勁跳起,驟然爆發,如猛虎下山,一拳打出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氣。拳如炮彈,淩空炸下,這一拳正是形意中的“三步炮拳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