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帆姐，蘇北養殖場的最新進展情況我已經發到你郵箱了。”
陳昱看到林筱帆從鄒荟那裡返回了辦公室，馬上跟了進來彙報工作。
“好的，我馬上看一下。”
林筱帆邊說邊急切地打開了郵箱。
蘇北養殖場的進度直接關系到她什麼時候能離職，她一直翹首以盼。
“筱帆姐，我想和你聊一聊。”
陳昱臉色沉重，似有千言萬語。
“呃…陳昱，我馬上要接待一位專家汪博士，等我忙完我們再聊吧。”
林筱帆隐隐約約猜到陳昱可能是想跟自己打聽唐書月的事情。
“好的，我等你通知。”
陳昱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和無助。
“好，你去忙吧。”
林筱帆克制住了自己的同情心，盡快進入了工作狀态。
她先是仔細看了一遍郵件中提到的進度和事項，然後又回了一封郵件給陳昱，交待了一些細節問題。
随後，她匆匆忙忙跑進了接待室。
“小汪，不好意思！上午事有點多。”
林筱帆笑着打了個招呼。
“我剛到，椅子還沒坐熱呢。”
小汪笑嘻嘻地開起了玩笑。
“小汪，那我們直奔主題，這是一份協議，你現在馬上看，看完沒問題就簽字，這是我目前能給到你的最優待遇。”
林筱帆邊說邊把兩份協議遞給了小汪。
本來她在美國休假時與大瓯為小汪談的專家團待遇隻有一年兩次的往返機票和住宿餐飲。
現在林筱帆看到小汪和張牧辰因為經濟壓力，複合之路困難重重，她又為小汪争取了其他福利。
“天哪！筱帆，真的可以這樣嗎？我每給大瓯成功推薦一位固定海外專家就可以獲得五千美金……一年上限是十萬美金……”
小汪一看協議，激動得聲音變了，手也抖了。
“對，前提是這個專家要能為大瓯的論壇服務一年以上，你才可以拿到這個獎勵，所以有一個滞後。”
林筱帆用筆指着協議上的字，提醒小汪。
“沒問題！我讓秦師姐、趙師兄、姬師姐他們這幾個靠譜的先來，他們肯定樂意！”
“我再去發動一下關系，這一年之内給大瓯找到20個固定專家，我肯定能做到。”
小汪兩眼放光，開心得嘴都合不攏了。
“那就好！你仔細看一下這個報銷制度。”
林筱帆又用筆在協議上敲了一下重點。
小汪看了兩遍馬上心領神會，對着林筱帆點了點頭。
“小汪，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忙完手上現有的工作，就要離職了，我們到時候在美國見了。”
林筱帆開誠布公，把自己的離職計劃告訴了小汪。
“真的嗎？”
小汪一激動，扔下了手中的協議，雙手抓住了林筱帆的肩膀。
“真的，我要去陪浦應辛，到時候我們經常見面。”
林筱帆目光晶瑩剔透，充滿了向往。
“筱帆，太好了！浦應辛肯定等不及了！謝謝你！”
小汪突然間眼淚奪眶而出。
她明白了林筱帆的良苦用心，她知道林筱帆這是在離職前幫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小汪，你别哭呀，一會兒你出接待室，我們公司的人還以為我把請來的專家氣哭了。”
林筱帆笑着拿起一張紙巾給小汪擦眼淚。
“我太感動了，我回美國前請你吃飯！”
小汪破涕為笑，甩了甩頭發。
“好，因為我要離職，我不能保證這個論壇後續的發展方向。”
“協議裡有補充說明，如果因為大瓯的原因中止，你仍然可以獲得按比例折算的推薦獎勵。”
“我馬上會把你引薦給大瓯的其他幾個同事，你有問題可以随時聯系他們。”
林筱帆神情嚴肅，把重要事項再次叮囑小汪。
“明白了。”
小汪點了點頭，拿起筆在兩份協議上簽了字。
随後，林筱帆讓王玮将協議送去蓋公章。
她帶着小汪與未來會接觸的幾個同事又開了一個小會。
……
“小汪，離下一次論壇的舉辦隻有兩個月左右了，過年前你還可以再回來一次。”
“邀請名單你回了美國後，要盡快确定。”
林筱帆将小汪送到了辦公樓下。
“沒問題，周五晚上我們聚個餐，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我周六就要飛了。”
小汪眼神裡充滿了感激，與林筱帆緊緊擁抱了一下。
“好，周五見。”
林筱帆微笑着對小汪揮了揮手。
北京時間周三下午，林筱帆手頭的工作都告一段落後，她把陳昱喊進了辦公室。
“陳昱，我現在有時間了，我們可以好好聊一會兒。”
林筱帆語調柔和，完全沒有領導的架子。
“筱帆姐，我這段時間發現自己經常睡不好，人總是很疲憊，沒有食欲。”
“剛剛這個周末我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我是抑郁症……我…也沒告訴我爸媽…”
陳昱有氣無力的，目光空洞，神情有些恍惚。
“醫生…建議你服藥嗎？”
林筱帆内心極度震驚，可是她克制住了自己，她盡量保持了波瀾不驚的狀态。
她知道抑郁症的人會很敏感，需要是傾聽，而不是過度的關心和過激的反應。
但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心都痛了。
眼前這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幾個月前被自己招進大瓯的時候，是那麼陽光，那麼有工作激情，怎麼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被折磨成了這樣。
“在吃藥，不吃我睡不着覺，我…筱帆姐，我想知道我的孩子還在嗎？書月還好嗎？”
陳昱聲音很輕很輕，緊緊盯着林筱帆的眼睛。
林筱帆這個時候才發現陳昱的神情比以前要木讷一些，說話的聲調也似乎慢了一點點。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答陳昱，她隻能默默地看着這個脆弱無助的男人。
“筱帆姐，你可以不說話，你點頭搖頭就可以了。”
“我求你了，我…我的腦子真的停不下來…我會一直想着…書月和孩子到底好不好…”
陳昱把身體前傾了一些，弓着背，等待着林筱帆的回複。
“陳昱，你要不要請假休息幾天，蘇北養殖場的工作我來負責，出差也我去。”
林筱帆心如刀割，感覺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